李氏庄园。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过正门,穿过长廊,绕过几处风景秀丽的庭院,最终来到了家主所在的中堂。
很快,一则消息被下人道来。
身为偌大李家家主的李柄熹,正在与其弟李柄中商量生意上的要紧事,但此刻都齐齐变了脸色。
“少爷回来了!”
“少爷?哪个少爷?”
“是……李怔少爷!”
已经三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李柄熹和李柄中相视一眼,都突然皱起了眉头。
当得知李怔如今已在庄园内,李柄熹抬手挥退了下人,看向弟弟。
“他怎么回来了?竟然没死在那个道人的手里!
莫不是那老道骗了我们,光拿钱不办事?”
李柄中摇了摇头,有些狐疑。
“金环道人是出了名的邪道,最喜欢折磨人,就算没收我们的钱,落在他手里也断然没有活着的道理。
我们去看看便知,若是骗子,我叫人宰了他。”
“若他真没死呢?”
李柄熹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那也无妨,现在李家已经是我们的,怎么安排他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李柄中冷着脸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很快。
一个消息在李氏庄园不胫而走——
当年跟着传说中的仙人去修道的李怔少爷回来了!
在不少人的簇拥下,李柄熹和李柄中很快走到正门,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一个落魄人影。
那人坐在台阶上,身体在轻微的发抖,满身泥泞。
长长的头发上,到处都是已经凝结成块的污泥。
他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染着不少红迹,随处可见身上的疤痕,有新有旧。
一旁围观的人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乞丐。
目光之中,有怜悯,有同情,有感叹,也有嫌弃……
当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李怔木讷的转过头,看向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大伯……三叔……”
他嘴中囔囔道。
表情中透露着无限的酸楚,但又在顷刻间变成厌恶和仇恨,紧接着又很快消失,一下子从台阶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李怔侄儿!你如何成了这幅模样?
天啦,都发生了些什么?”
李柄熹和李柄中对视一眼,二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充满关怀。
当即让两个下人搀扶着李怔,将他扶到中堂去。
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过偌大的庄园,好一会儿后才到达中堂,但李怔却越来越埋低了头,眼中都是血丝。
他就像是一只被剥了皮的猴子,有无数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过,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安心。
中堂里,李柄熹挥退了下人,然后关切的询问李怔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师傅已经很久不在山里,我回来看看。”
李怔说话有些支支吾吾,但是当说到师傅两个字的时候,身体不由得颤了颤。
李柄熹和李柄中对视了一眼。
“你不是去修道的吗?学成了没有?”
他们似乎最关心这个问题。
李怔颤抖着摇了摇头,双眼突然变得无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师傅说还不到时候,他让我再练练身体。”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幅身体如今已经瘦弱到恐怕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就像是一具干瘪的骷髅架子。
听到李怔的话,李柄熹和李柄中都齐齐的松了一口气,突然笑了起来。
“大伯,你知道的,当初我是不愿意去的,是你们……”
李怔不敢抬起头看向两人,就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李柄熹抬了抬手,将他的话打断。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既然难得回来一趟,那就好好歇歇,过些日子再回去,也让你看看如今李家的发展,可比当初你打理的时候好太多。”
“对了,你身上没病吧?”
李柄熹突然问道,看着满身脏污的李怔,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李怔木讷的摇了摇头。
他这不是病,也不是伤,而是师傅所谓的,让他练身体。
“没病就好,没病就好。”
李柄熹笑了笑,当即准备喊来下人,将李怔扶下去休息。
“大伯,三叔,怎么没看到我娘?她还好吗?”
李柄熹抬起手的时候,李怔布满血丝的眼中突然有了一丝光,迫切的抬起头问道。
但就在李柄熹和李柄中看向他的时候,他又立刻将目光收了回去。
“你娘……”
李柄熹虚伪的叹了口气。
“你娘在去年,已经病逝,节哀。”
李怔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色变得涨红,嘴中猛然喷出一口黑血。
血液洒落在地,还有几只红色的蛆虫在蠕动着。
李柄熹和李柄中顿时站起身来,往后退了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他俩吓到了。
李怔赶紧顺了顺气,这次没抬头,又问起了另一件事。
“那……云溪呢?”
蒋云溪是他的未婚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你既已去修道,不理俗世,婚约自然解除,云溪已经嫁给了云儿。”
听到这句话,李怔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对方是谁,那是三叔李柄中的儿子,也是他的堂兄。
他在深呼吸,呼吸声在寂静的中堂内就像是在嘶吼。
下一刻,李怔猛然的站起身来,通红的双眼看向李柄熹和李柄中二人。
可又在顷刻间,他突然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倒在了污血里。
“来人!快把他抬下去,赶快!”
李柄熹当即呼唤下人,但眼中并未有任何关切,只有嫌弃,甚至不想靠近倒地的李怔。
……
李怔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开始,梦里是那样的明媚。
他在一个现代社会病逝,于一个古代社会重生,从娘胎里出来,自幼婴开始长大。
他的父亲叫李柄亦,是当地行商李家的人,家中排行老二。
因五行缺金,李柄亦希望他心正人正,故取名为李怔。
长大后,靠着前世的经验,李怔开始接触家中的生意,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日渐红火,李氏一族也从行商成为了当地的大商。
父亲李柄亦也因此成为了李氏的家主。
但好景不长,李怔年过十六岁之时,父亲李柄亦突发疾病卧床不起。
在还未搞清楚父亲没有前兆何故无端发病之时,族人找来了一位传说中的修道之人。
一粒丹药入腹,父亲彻底驾鹤西去。
老道感慨来时已晚,无力回天。
李怔正值悲怆突而昏厥,醒来之时已在无名山中,被老道强行收为了弟子,要传他修道之法。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李怔的梦变成了噩梦。
老道士每天都会抽他的血,抽血的器皿是黑乎乎的蚂蟥,在他的身上挂满。
日出而始,日落才息。
吸了血的蚂蟥会被老道士取走凿烂,拿来炼丹。
他每天的餐饭是一团红色的浆糊,像是某种血浆混杂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
老道士会不时将他丢到一口黑漆漆的井里,里面充满了恶臭,像是有东西在往他的身体里面钻。
也时不时会用刀在他的身上刮出许多奇怪的符号,直到形成伤疤,又将疤痕撕开,周而复始。
他常常被关入暗无天日的石室之中,因突如其来的不知名强烈痛苦而昏厥,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活着苟延残喘。
世界在他的眼中变成了红色,又变成了黑色。
他常常分不清老道士是要教自己修道,还是想要将他慢慢折磨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同处于无名山中的那些所谓同门,对此视而不见。
他曾绝望到乞求搭救,但无人搭理。
也曾恐惧到逃跑,但又被同门抓了回来。
以至于很多时候,他的心中慢慢的产生了另一种声音,就像是老道士的声音。
有一只眼睛,在一直注视着他。
直到某一天,老道士和山上的同门不知何故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待了许久许久,也没见他们再出现,李怔终于壮着胆子进了老道的洞府,拿走了他的东西,踉跄着下了山。
然而当他终于回到李家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变了……
“呼呼呼——”
李怔猛然醒来,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还在不断的颤抖。
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浸湿,汗水浸入身上的伤口,又引起一阵刺骨痛苦,让他痛不欲生,面容扭曲。
直到过了好半天,他才渐渐地缓过来。
他开始紧张的打量四周,发现这里不是在无名山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自己已经回到李家,但是一同想起的,还有某些话,大伯和三叔说的话,又是一番钻心般的疼痛。
他愤恨的一拳锤在床上,但被粗糙的被子挡下了所有,身体又开始有些虚晃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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