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因河下游河畔的村庄一年四季都静悄悄的,偶有两只波尔羊出现觅食。以前的河下古村住着一批善良可亲的居民,一群崇拜着本土神明、喜好寂静的居民。我记忆中的居民们养着的是大群的白山羊。
那是一个奇妙的夜晚,空中珠光闪烁,眼底下也是熠熠生辉。卡因河缓缓地流动,河里的点点星光被水流冲过,洗的迷朦不清,这儿到处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呼吸着洋溢暖意的空气,人总情不自禁想一些与情爱贴近的事。
侧方不远处有我认识的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我识趣地绕到河上的砖桥。
桥上的氧气丢了湿润的泥土气息,向足下看去,水底绿草丛生,照出一颗颗亚历山大变石。我的娜斯简卡便是这些没有猫眼效应的宝石了,她们从夜空飘落,来到桥畔与我相逢。即使不能诉其情肠,我也该满足。
“要知道,上帝创造此君,是为了给你的心作伴于短短的一瞬。”
“漂亮的很——天空虽然不是淡绿的,翠菊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呢。”
桥头有棵枝繁叶茂的白玉兰,这时候白色的花争相开放、团簇在一起。我幻听玉兰花瓣在与我搭话,她又说:“不过要是单看水面,倒容易错认成下雪的夜空呢?你在下面看得更清楚些——喂!除了星星,还有什么?”
我恍惚了一阵,被这白玉兰树杈上的声音吸引视线。真是怪了,我竟幻想树在说话。
“你为什么坐在树上?我都没看见哪儿有人。”
树杈上有个端坐的女孩,乳白色裙子和花色相映成趣,可她顾着仰面看星星,装作听不见我的提问,我可不想难堪呀。
“水里有宝石哩,猫眼石啦、绿翡翠啦——”
不等我编造结束,她便一跃到桥面,稳健的落地使我大吃一惊,也不怕被遍地的荨麻扎着。她半边身子靠在雕着蔷薇叶片的栏杆上,迫切地朝水底下瞧。似乎在落地的那块找不到我说的宝石,她向我身旁靠近,把我挤到一边,学着我的动作从我曾占据的宝地张望水底。
我强忍着笑,倚着栏杆等待她的好消息。
她左顾右盼好一会儿。
全是水草,你骗人!她恨恨地说,话音不是很清晰,我勉强能听懂,我猜她在咬牙切齿。
我终于忍不住发出笑声(我还以为笑声细微到她听不到哩)。她明白我在捉弄她了,气恼得转头就走。哼,她也发出自认为我听不到的声音,可真像只被扯了胡子的猫哩,忿忿声都像猫打呼噜。
我打算追上去,可我不知道拦下她后开口说什么,只能摇摇头作罢。目送她背影远离到快要消失的时候,我看见她又转了头。
“哼!”她故意用尖锐的嗓音表达自己的不满,消失在我的视野。
其实我也听到了先前的那声呀,这好像是我在欺负她似的,不知是谁败下阵来。
我再看看桥底下,这哪是水草,明明是宝石嘛。欣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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