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还是没有想起来更多的事情。”
“没关系的,猫头鹰先生,放轻松。希望下周能看到您的状态更好一些。”她温柔地一笑,放松得把夹着记录笔的爪子放在笔记本上,微微晃动记录笔,像是一次普通不过的例行询问。
“谢谢您,狮子医生。”我起身穿上外套,握好我的半旧长柄雨伞,准备离开。
风国甲市人民医院心理诊所的门仍然有些破损,开关门的动作伴随的吱呀声,听起来有些惨烈。
刚才来的那位豹子女士的躁郁症,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
真希望下周不用偶遇这些激烈的状况。
平平无奇的公园树林,无趣的幼儿园,跑来跑去烦人的小动物们,……“猫头鹰先生,您今天是去……买东西吗?”
像是个邻居,有些面熟,却怎么也定位不了是哪一位。
我点点头,“兔……兔子先生,来接孩子放学啊?”
我移动了暂停的脚步,并没有想得到兔子先生的任何回答,也许只是想逃跑。
“叫猫头鹰叔叔。”
“叔叔好……”
我徇声望去,“嗯”,一只有礼貌的受家长爱护的普通小兔子。
我想不起来眼前是什么故交,但总感觉我不是什么好动物,有些退缩。
“那个……我还有事,再见。”我故作镇定得用尴尬掩饰我的局促,已经箭在弦上的脚爪,仍然在表示抱歉的翅膀,都在表达一种莫名的抗拒。
阳光渐弱,风声渐起。
我紧了紧外套,庆幸养成的穿秋裤的怪异的习惯。
终于,我回到了森林小区顶层阁楼公寓,打开熟悉的门,洗漱、换拖鞋、挂外套、打开老式的唱片机。
我只穿着老头汗衫和秋裤在茶几上摸索老花眼镜,听着不值钱的冷门古董钢琴曲,拿起尚未看完的发黄的名著,才有了一丝安定放松,此时才长舒一口气,深深窝进了沙发款式的巢。等不经意的一觉醒来,夜已深,按常理,该准备觅食,可我感觉四肢百骸无名的倦怠,在微弱的意识残留前,把书签夹在当前进度,与老花眼镜一并推进茶几,伴着钢琴曲昏沉沉睡去。
一声惊雷,哗啦啦的大雨。
我在梦境里被枪声吓出冷汗,感觉翅膀大展,一爪握着十分熟悉趁爪的手枪,看不清所谓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虽惊未醒,反而沉迷。
待天亮,从未拉上窗帘的窗户大喇喇照耀进来的暖阳唤醒,梦散神清。
只嘲讽规劝自己,睡前可不能再看这类激烈剧情的书籍了。
老了,受不住。
年轻真好……
“很高兴听到您说记得前几天的事情,这次的疗程,有所进展,要坚持住哦。如果不介意,可以把书分享给我。我对能影响您病情的故事很感兴趣。”
“谢谢狮子医生,虽然您是我的主治医师,但是我感觉仍然有壁垒没有突破,所以分享这件事,还是有些许困难,希望您能理解。”
狮子医生一如既往得温柔职业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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