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速五秒钟》
听口令!起步走!口哨吹响了我的回忆,呆呆的坐在病床上,开心的是后窗是个全景窗,每次夕阳映照透过窗户斜光悄咪咪的往台柜移动,窗外似童话里的风景一般,格外使人放松,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活到这个岁数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我记得她喜欢喝小巷子里面手磨咖啡茶,年轻的时候没有什么收入,经常两个人共喝一杯,目光紧锁木桌上老旧花瓶里插的野菊花,记得她非要喜欢菊花和油菜花,所以她在满是花的地里永远沉睡了下去,我拄着拐杖左侧又偏,一双生锈的腿早以没有以前的畅快,来到了一处陈旧只顶着一块破布支撑起的店,现在还是没有涨价,以前的老板过度劳累突发脑梗死亡人走店在,怪不得就这一家钉子户,没有客人,应该是有什么留恋吧?或许对某个人的等待和追求价值。我依旧在那个木棚的檐下,只怪双腿不中用,不停打颤,不争气的坐在凳子上,双手用力止住颤抖的腿。
生前,老婆子在珠宝店看了佛玉很久了,可惜没有满足她,一辈子操持家务,做牛做马的,我簒着白莹莹的玉佛盯了很久,眼眶止不住泪,我望向北方思考了很久,从衣服的内袋掏出一记小本,里面记录了生前与她做过的每一件事,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她喜欢吃手打的炸麻花,那个味道现在已经寻不到了,耳畔轻轻有微微的沙沙的声,曾莎士比亚奏的乐曲勾引着心,每踏一步仿佛诗仙游历过的花园,郁郁葱葱,幽径孤僻的羊肠小道增添了几分我的身影,俗话说:“老了老了,人不中用了,还像个小孩子气一样,爱流眼泪”
我孤身一人翻过灌木丛,扒开印入眼帘的野雏菊,油菜花比我还高,抬头望去疑似银河落九天,一眼望去最前面前端,向上凸起的坟头包就是她的坟地,这里就她一人,我也挺自私的,就想死后与她形成一幅优美而不失廉价的田园风景画,静静的归尘,远离喧嚣吵闹,犹如文人墨客的心境,温雅而不失恬静,我提着竹篮把她最爱吃的放在她跟前,小心翼翼的把佛玉埋在地里,用红巾擦拭了她的墓碑,说了好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来看你了!别说我老长时间没来,我呀!最近忙着学厨艺呢!儿子回来啦!”说着说着不禁红了眼眶,不讲了,不讲了,我该走了,不然唠久了你更舍不得。
我又一次呆呆的坐在床边,唱着十几年前和她唱过的戏“逢场作戏真难嫁,红巾白巾生死料...”远方传来小时候的儿歌“南山南,北海北,北海有墓碑”有模有样的咧开嘴听着节奏唱了起来。
我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医疗管子,准备从鬼门关试图把我拉过来,我双手紧紧抱着那本日记,被医生一步一步推进手术室,我哼着小调回忆着日记中的一点一滴,关门那一刻,彻底成了浮云。
迷迷糊糊听到医疗器械的生命探测仪不停“滴——滴——滴...”仅存的力守住这本日记,直到心脏停止跳动,仪器也随之停止运作。
林医生,病人清醒后的五秒钟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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