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剑刃透体的声音颇为刺耳,李遂嘴角抽动,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尽管胸腹间有源源不断的痛感传来,但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这次,只能活一天吗?”
因缺失水分而有些皴裂的嘴唇中吐出了怪异的话语,这不禁令李遂身后的人有些愣神。
他不知道这个恶魔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对于自己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因为,自己终于亲手杀死了这个家伙。
念及此处,他的眼中闪过几分大仇得报的快意。
灭门之仇,今日终于得报!
……
李遂有些发愁,第三次了,自己又一次以他人的身份醒来。
起初,他还很庆幸,至少这次没有一睁眼就被身姿妖娆、面容妩媚的女子娇滴滴的唤一声官家,同时用娇弱无骨的身子有意无意的蹭着某不可言说的部位。
这确实很有成为春梦的潜质,如果忽略掉那女人脸上、脖颈上密密麻麻的眼睛的话。
或是一睁眼就被某异形的远房表弟提着衣领子准备献上个热辣香吻。
淦,那黄棕色口水滴到脸上是真tm疼!
李遂对于前两次的糟糕体验至今心有余悸。
而且,这次的身份似乎还非同小可,李遂放眼打量着空荡荡的房间。
人比人真真是气死人,这间屋子看布局应该是卧室,但却比李遂租住的两室一厅都大上许多。
至于内里的装潢则更是不凡,以李遂的眼界也看不出具体有多么的豪奢,只感觉这与网上那些所谓的中式豪宅存在着天壤之别。
而墙上挂着的那些镶金挂银的器物,也俱是做工精致,隐隐泛着神圣尊贵的气息,足以彰显出此间主人的身份之高。
他本以为这次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但没想到,当他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踉跄着走出屋子时,却有十余个奇形怪状的男女一起盯着他。
是真的奇形怪状,有人背部凸驼,形似弯月,有人头大如斗,身体却异常干瘪,好似一群从畸形秀出逃的演员。
“他怎么还活着?!”
其中的一名中年男性神情失措,面色惊惶,他的外形在那群人中算得上最为正常,仅仅是左眼大如鹅蛋,右眼小似蚁卵。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鹤发老妪,用那硕大的眼球狠狠地瞪着那皮肤青紫的老婆子。
“老毒婆,你不是说魂体污染的他中了你的‘失律’后十死无生吗,怎生又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这老身也不知啊!”那老妪干枯似树皮的青紫脸庞僵硬,讷讷言道。
“别管这些了,今日之局,是咱们一起布下的,若是真被清算,一个都跑不了!不如跟这家伙拼了!”一人大喊道,似是想要以此强行压下心中的慌张。
“对、对!即便是这恶魔身体无恙时,我们十余人联手也足以在其手下自保,更何况他在前日祷神后魂体有恙,咱们一起上,未尝杀不死他!”
“多说无益,杀!”
其实李遂很想插句话的,你们谁啊?
但无奈,这帮人过于果决,寥寥数语后便似下了天大的决心般一拥而上。
就这样,在李遂还未弄清场中局势时,便被一众怪人联手围杀。
难不成这次的扑街方式是被这群怪人围殴致死?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也比之前两次好上不少。
胡思乱想间,李遂突然发现了很关键的一点。
“欸,怎么一点也不痛?”
这时他才察觉这具身体似乎有点异常,有些耐打,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很耐打。
无论是利剑的穿刺,还是宝刀的劈砍,或是毒雾的侵袭,对这具躯体而言,都收效甚微。
那来势汹汹的一掌拍打在李遂的身上时,就好如打到了棉花上,不仅没有任何痛感,甚至还有点舒爽。
而当寒光流转的钢刀砍到李遂的腰间时,却“咣当”的碎裂出一个大大的豁口来。
凭借着这具坚挺非常的躯体,李遂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长跑了足足有三公里,最后因迷路被逼到了一处悬崖边,不慎失足跌落了下去。
……
拍了拍屁股,李遂站起身来,抬头望向高处的崖顶,依稀还能看见几个人影。
不得不说,这具身体真的很坚挺,这个高度,李遂目测起码得有两三百米,但当他摔到地上时却只是有些微痛。
李遂瞥了眼身上被树枝割的七零八落的衣裳。
嗯,不可否认,树枝确实起到了一定的减速作用,但这个高度,正常来讲还是得摔成马赛克吧?
“看来这次梦境世界武力值还可以啊。”
李遂低语,用缺少血色的手指刮了刮下巴。
梦境世界,李遂是这样称呼自己遇到的奇异现象的。
一个月之前,休假居家的李遂在小区旁的旧货摊上淘到了个老物件。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木枕,初看没什么稀奇,但细看下却越发有种古朴的韵味。
说实话,李遂对于古物字画什么的可谓是一窍不通,了解止于刷到过的鉴宝短视频。
可李遂当时却不知怎的,被一种古怪的渴望支配了身体,鬼迷心窍的掏出手机对准了摊位上的二维码。
嗯,明码标价,199块。
拎着袋子不知何时回到家里的李遂确认自己被坑了。
这玩意儿甚至不是实木的。
事后李遂也找过老板试图退货,但一脸衰样的老头儿向一旁努了努嘴,那里的货架上贴着一张发黄的a4纸。
“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上面写着八个大字,不得不说,这老头儿的字写得还算有几分水平,至少比自己那自诩练过十年书法的室友强。
李遂尝试讲道理,但那老头儿只是用一双死鱼眼瞪着他默不作声,大有一副你说任你说,回你一句算我输的样子。
得,算我认栽。
李遂只得自认倒霉。
话归正题,李遂在浴室里对那乌漆嘛黑的木枕进行了深度的清洗。
不得不说,清洗之后还是勉强能看的,颇有几分雅致古物的质感。
犹豫再三后,李遂将洗净擦干的木枕放在床上,躺了上去。
无事发生。
有些硌头。
李遂本以为这只是又一次平平无奇的踩坑经历而已。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夜,李遂换回了原来的枕头,躺下入睡,片刻后,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当他睁开双眼时,却已不在自己的房间中。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如梦境般光怪陆离。
长有万目的邪魅妖女,不修清净佛法的性情僧侣,以血盆大口渡世人的血佛,甚至还有一头道貌岸然,蹄踏飞剑的黑鬓巨猪。
在那个世界里,疼痛依旧明显,只不过李遂的感官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迟缓了一般,耐受能力远超寻常。
李遂在那个世界足足待了七日。
幸甚到达那个世界的只是他的灵魂,所凭依的躯体与他的截然不同,很有几分俊秀书生的模样。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具身体的主人才会被那女子掳掠而走,最后在红帐中惊惧而死,被李遂捡了个空子。
被妖女选做那日“入幕之宾”的他阴差阳错下侥幸脱逃,一路坎坷,终是寻到了一间寺庙托庇其中。
那间寺庙颇有几分古怪,里面的僧侣全然不将佛门的清规戒律放在眼中,酒大口喝肉大口吃,立了堂口排了座次,俨然是一幅水浒好汉啸聚梁山的架势。
不过幸运的是,那里的僧人虽然举止奇特,但仍不失一副侠义心肠,爽快的收留了上门投宿的李遂。
李遂本想在那里休整一番,顺便探求些这个世界的信息。
但在他到达寺庙的第三天亦即来到此方世界的第七天,这间寺庙发生了变故。
宝殿中供奉的佛像活了过来。
那一日,正是寺内僧侣聚于大雄宝殿议事的时候,李遂因举止言谈颇为不俗得以敬陪末座。
当时,大当家——即是方丈居于殿中,立在泥塑的佛像前,轻咳一声,正欲说明今日事项。
突的,龟裂声响起,座位紧靠殿门口的李遂那时正摇头晃脑打量四周,听闻这响声,下意识的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佛像身上那黄澄澄的金漆如瓦片般碎裂脱落,裸露出猩红的血肉,汩汩的鲜血不住的溢出,只是几个呼吸间,整尊佛像便已被鲜血染透,阴气逼人,仿若阴间罗刹。
在群僧惊呼间,往日低眉顺眼、庄严肃穆的佛首微微抬起,雕塑出的面孔扭曲变形,似哭似笑,那微阖的双眼中淌出两行血泪,映衬着口中的森然黑齿,分外摄人。
那一日,往常喧哗热闹的寺庙哭喊不断,血流成河。
那间寺庙的活物皆尽被祂吞入腹中,化作血食。
李遂也不例外,但不得不说,那次死亡过程并没有太多痛苦,因为那佛像是从头颅开始下口。
亦有几分“慈悲”相。
李遂当时只是眼前一黑,待再醒来时,已回到熟悉的卧室之中,窗帘中透出朦胧的光芒,恍如隔世。
似乎,真的就是一场梦境,只是格外的真实,且分外清晰,全然不似往常梦醒般混沌迷离。
奇怪的是,在醒来之后,那搁置一旁的木枕在李遂眼中就有些变了味道,外观上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潜意识里那件木枕似乎不再特殊,似乎就只是一件勉强算得上精致的手工艺品。
李遂左思右想,觉得这有些怪异,但那几天的经历真的就如同梦境般,只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痕迹。
他之后又去找过那个旧货摊一次,但本来摊位的位置上却只有一张整改声明。
这样的梦境在之后又曾出现过一次,只是其间内容大相径庭,但不变的则是其真实程度分毫不减。
那次,李遂活了三天。
现在,则已是第三次梦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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