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春,除夕前,二月十六号。
清晨,任间开车前往晋城途中,经过河西村村口,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只见村口的一家小卖部门前,一个浑身是血,并且没有皮肤的人被钉在了小卖部的木板门前。
“喂?110吗?我这里是晋东县河西村的村口,村口小卖部这里,有人死了。”任间看到这一幕赶紧报警。
任间在等待警察出警的时候,远远地站在尸体前观望。
尸体没有头发,全身一块皮肤也没有,面部血肉模糊,眼眶里已经没有眼球了,光看尸体已经分辨不出来这是谁了。
尽管任间是刑侦专业,但看到这也免不了一阵恶心。
十几分钟过后,几辆警车一齐赶到,车后卷起飞扬的尘土,十几名警察从车上下来,其中一名正朝着任间走来。
“是你报的案吗?”刑警队大队长叶讯问道。
任间答道:“是。”
“叫什么名字?”
“任间。”
叶讯在观察任间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然而任间并没有表现出看见血肉模糊的尸体后普通人该有的该有的神情。
“我是刑侦专业的,所以我应该冷静。”任间好似将叶讯看穿,在叶讯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叶讯凌厉的眼神在任间的身上打量。
“我从这里路过刚好看到了,于是就报了警。”任间颇为平静地回答。
叶讯见任间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继续问:“那你期间有没有在这附近看到可疑的人?”
任间说:“没有,大清早的一个人都没有。”
“你可以走了。”叶讯说。
此时,现场的警戒线已经拉好了,三名刑警正在采集证据,尸体也从门板上被取下来了。可是门板上还有好几颗钉子,钉子上还有血迹,是从屋内向外钉的,韦胜光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高喊:“叶队!这门另一侧好像还钉了一具尸体!”
叶讯转头看向韦胜光,面色凝重。
“破门行不通,可能会损坏尸体。”叶讯略微思索了一下,“你们谁会撬锁?”
众警员都沉默不语。
“我可以试试。”任间小心地试探。
“你还会撬锁?”叶讯微诧,随后微笑着看向任间,“那你试试。”
“学过一点。”任间说着,就从包里拿出来一本书,是《刑事侦查学》。
任间从书上取下了两枚回形针,将回形针掰直,再折弯到他满意的形状。
“拿对手套和一只口罩给我。”任间对着叶讯说。
任间接过手套和口罩,戴上,便穿过了警戒线。他将一根对折的铁丝插入锁孔固定,另一根铁丝插入锁孔来回拨动,门一下字就开了。
开完锁,因为不想要再看一遍尸体,任间不愿久留,刚准备走却又被叶讯叫住:“你等一下。”
“叶队还有什么事吗?”任间问。
“也没什么事,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再走吧,案件后续进展可能还需要你的协助。”叶讯说。
“昂,好的。”任间将自己的手机号报给叶讯之后就骑着电动车走了。
在那扇木板门的后面,赫然是一具尸体,不过和门前的那扇尸体有着很大的差别。
只见尸体身上,浇满了沥青,沥青已经硬化,质地变脆,尸体的面部也被沥青封住。
全场死寂,他们都很震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这么残忍。
小卖部内,白墙上鲜红的字显得格外醒目——“2.18”
二月十八号正是春节,没有人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
河西村很落后,监控并没有普及,所以案件调查难度大大增加。
“将两具尸体带回去尸检。”叶讯对着其手下两名刑警说道。
时间慢慢过去,毕竟是在村口,有人陆陆续续地到村口看发生了什么事。这也给刑警们省事,不必挨家挨户地去走访调查。
河西村的居民都是独居老人。
“咱们河西村的居民都在这儿了吗?”叶讯说着,拿出了自己的刑警证,“我们是县公安局的,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希望大家能够积极的配合我们调查。”
十几个中老年人正在小声地讨论着,但听说是刑事案件,都没敢多嘴。
“差不多都到了,还差两个人,一个杜金山,还有一个…孙发斌。”现在人群前面的人说道,“我是咱河西村的村长,我叫范郑成,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
“记录下来。”叶讯转头对着韦胜光说。
“您知道这个小卖部的老板是谁吗?”叶讯问。
“就是杜金山。”范郑成一脸鄙夷地说,“他这个人啊,都乡里乡亲的,卖的东西愣是比外面贵,我们这些个老人都腿脚不便,也都没什么钱,想买个东西都要跑到隔壁村的店里去买。”范郑成越说越激,那些老人也都义愤填膺。
“那孙发斌呢?”叶讯为了压制住老人们的情绪于是再次抛出问题。
“小孙啊?比较年轻,三十六岁吧好像?”范郑成说,“他人还是很好的,经常帮衬我们。”
“那你们知道杜金山还有孙发斌有没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吗?”叶讯问。
“诶,我知道!杜金山的儿子在县城里面打工。孙发斌的父母在他十几岁就过世了,这个孙发斌啊,都这么大了还没讨着老婆,我给他做过几次媒愣是一个都瞧不上。”一个阿婆说道,叶讯轻咳了一下,随后阿婆又补充道“哦!差点忘了,孙发斌平时在前边儿那个煤矿挖煤,”然后阿婆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叶讯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那你们昨晚都有听到什么动静吗?”叶讯的眼眼神在每个人的表情上来回游走,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些老人又开始小声讨论,但最后总结是:河西村的老人都睡的比较早,大都八九点就睡了,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那个小卖部是杜金山家吗?”叶讯问。
“是,他就住那。”范郑成回答。
“沈英,回到局里之后尝试杜金山的儿子取得联系,一旦联系到就通知他去局里做个DNA鉴定。”叶讯转头对着沈英说。
沈英:“好。”
“可以带我们去一下孙发斌的家吗?”
“可以可以,那边走。”范郑成一边说着,一边让村民们别凑热闹回家去。
叶讯带着韦胜光跟着范郑成走在乡下的小路上,不一会儿就到了孙发斌的家。
范郑成上前敲门,一边叫喊道:“小孙呐,你在不在家啊?”
很遗憾并没有回应。
叶讯:“那你有没有孙发斌的联系方式?”
“哎哟,那还真没有,小孙是后来才搬来我们村的,平时呢和我们打交道挺少的。”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任何消息记得联系我,你也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吧,”叶讯和范郑成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转头对韦胜光说,“我们走吧。”
“叶队,难道还不能确定其中一名死者是孙发斌吗?”二人走回去的时候,韦胜光问。
“在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说明那两名死者的身份,那两具尸体,一具没了皮肤,一具浇满沥青。”叶讯说到这眉头紧蹙,“事情很难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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