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德一行仅剩三人,而他已经拿不起剑了。
火把照亮着小屋一角,门外是尸体。血在窗户透出的火光下流动。
“灭掉它,还能争取些时间”
利尔应声灭掉火把,她身上伤轻些,肩膀微淌着血,流过绿色轻甲,箭袋里剩下几支。穆特将桌子推到门边,厚重铠甲下看不出他受什么伤。
塔德话语开始断续“现在需要把消息传出去,否则这不会是最后一座沦陷的城市,...,利尔,...”
“没有鸟飞过这里,它们在害怕”
“穆特...”
“或许能冲出城门,但是快不过猎骑,毒箭更麻烦,再加上那些新种,即使牧林城仍安全,到达的可能也不大”
“那么......警告就只能在城内发出......”
“高塔红光”
“灾难将临?给小孩儿听的故事?......真有你的......”
塔德的呼吸变得轻微,他伸手去拿剑,恍惚间看到日光下的息雨草原,自己是在那里第一次握起剑吧。
利尔把剑递到手里,他感到肩膀上有力气在,攥紧了剑。
“希尔之光随行”利尔的微弱声音与临行前城主话语重合起来
“深谷城消息已断绝数天,自护佑大道连通各城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一定多加小心”
现在已在塔顶,穆特留在塔底战斗。他已经不记得剑是在多少下挥砍后断掉的了,利尔把最后一支箭发出去。
“中”
箭穿过盔甲缝隙,一只巨大鸦人应声落地。
“现在只需要一点红光了”他心里想道,血模糊了眼和意识,不记得为何会到这种地步了。
他从袋中掏出一面小镜,放在塔中石台上,镜上沾了血污,拂手去擦,更多血沾上了。
“帮我......利...”
顺着石台他的身体慢慢滑到地上。
绿色魔力构成的箭又飞出一支,很远处一只鸦人收拢翅膀挡住了,塔下穆特刚刚劈倒一只猎骑,巨兽的身体挣扎着死去,其上的狼人倒在一边,剑插过头顶,斧劈破铠甲立在身上。远处更多猎骑正闻声而来。
利尔擦净镜子,低身递向塔德,塔德嘴里喃喃着“红色......之.......”
镜子朝下跌在地上,“没听到碎裂声”,一支黑箭从后方贯穿了绿甲,利尔又吐了些血,“还能行”
这样想着,塔颤了一下,然后轰然倒下。
废墟砸在穆特的半身上,他已不再战斗了。
绿箭从黑甲上不断弹开,黑色敌人还在靠近,然后利尔也倒在地上,不远是穆特的尸体
“说了这次很危险,怎么都急匆匆过来了”那是路上塔德在篝火边打趣说的话。
“又是一只新种吗”塔德的嘴里早已全部是血,“会弹开森林魔法的铠甲,还是皮肤?......不重要,也传递不出,还有很多信息要送,至少让牧林城准备防御......战争”
黑色敌人还在靠近,塔德要去找剑,想起已折断了,能拿剑的手也断在一旁地上,“对了,镜子,
已在黑色敌人身后了吗?....说起来,它是如何破坏的塔?只发出红光能理解吗......不对,先得冲到这个人身后......”
“塔德看起来总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呢?倒是每次行动时比我们有自信得多呀”眼前是出发前的篝火,“正说话的是谁呢?”塔德现在已经分不出了。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轻盈地到了空中“错觉?是鸦人呀。这是第一次见拿武器的,这只还是摔死猎物的那种,魔物进化不匹配?......”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看到视线尽头牧林城边一片大火,牧林城的塔顶高处是红光闪耀了一瞬?或许是血模糊了眼......
他没有去拔腰间匕首,没有准备坠落受身......
他没有再去想什么......
他不再尽力睁开眼睛......
深谷城内最后一个人类摔死在地上,佩剑“林声”断在一旁。城边高耸的魔力结界仍像几百年前一样屹立着,没有动摇的痕迹。护佑大道从四面八方延伸至大陆深处,魔物军队在其上行军。
歌者说风从那天起停止吟唱,希尔似乎不再庇佑这片土地,人类时代似乎迎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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