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与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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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如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这是晚唐韦庄的《菩萨蛮》，道尽了江南好处。的确，江南不仅山美、水美，人更美，让人留连忘返，魂牵梦萦。

　　却说江南某镇，有一个秀美小村，因合村人都姓阚，所以取名为阚家村。该村地处幕阜山南麓，修河北岸，一条小河由东向西绕村而过，几百亩良田就睡在小河的臂弯里，这是个典型的江南鱼米乡。

　　村里有一个家庭，世代贫农。传到了大字这一辈，有大明、大曙、大朗三兄弟。明早夭，曙无子。大朗长得方面大耳，二目炯炯有神，他中等个头，肌肉壮实，肩膀宽阔，车轴汉子，双臂一晃有千斤之力。由于从小头长癞疮，当时医疗条件落后，久治不愈，大朗最终落下终身癞痢。癞子癞，癞到十八，十八不好，癞一世到老。这是当时民间流行的儿歌。没办法，文明程度不高，总拿人家的身体缺陷来说事。那时，一个村的癞头并不少，如果家庭条件好，尚可娶妻生子；如果家里穷，很可能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大朗家恰恰属于后者。在他二十岁上下，父母先后离世。

　　大朗已然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家徒四壁，他暗自思忖：这一辈子算是完了。既然活着，就要养活自己，要养活自己，就得靠劳动。最终，大朗去了一户人家打长工。大朗勤劳能干，忠厚善良，深得主家喜爱。

　　这户人家离阚家五六里路，家主是个老汉，当时已五六十岁，虽然家底殷实，但是膝下无儿无女，有财无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延续香火，老汉先后娶了两房姨太，都不济事，看来不是女人的问题。老汉心急，到了六十多岁，又娶了一房，二十多岁小娇娘，这位娘子虽然不比月宫仙子，越国西施，但也身材匀称，皮肤白皙，相貌端庄。老汉对这位小娘子宠爱有加，他把满心希望寄托在这位娘子身上。

　　冬去春来，又过了几年，眼看老汉年近七十岁，可小娇娘的肚子都毫无动静，看来是怀不上了，老汉心急如焚。这天，老汉看见自家的几只母鸡在堂前抢食吃，长叹一声，说了一句:“我把你这几只死鸡，就晓得自家屋里扒扒搂搂，就不晓得到外面去找吃的……”小娘子在场，听得真真切切，她只是满脸含羞，低头不语。长工大朗也在场，他抽着旱烟，咳咳地走开了。

　　第二天清早，小娘子要求跟长工大朗一起下地干活。因为老头年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就然挂了，娇娘子想早日学到种田侍地的本领，也为了早日实现老汉子传宗接代的梦想，她必须霍出去。一段时间的早出晚归，小娘子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了大变化。

　　不久，小娘子身怀有孕。老汉高兴得合不拢嘴。眼看着小娘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个长工再也不能留了，打发他走吧。

　　有一天，天气晴朗，几只喜鹊在村头的树上嘎嘎介叫。小娘子把大朗叫到身边：“你在我家干了十多年了吧，这些年辛苦你了。你也快四十了，我把你的工钱开给你，你回家去娶妻生子吧。”“娶妻生子？我满头癞痢，一根头发都没有，能娶到媳妇吗？”“事在人为嘛，不过你还要帮我做最后一件事，你再喂一次猪吧。”

　　大朗提了一大桶潲水，大步走到猪圈，正准备倒潲水喂猪，蓦地，他看了一眼那猪槽，顿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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