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默没有想过别离会来的这么突然。
……
“嘿,没有想过我也要离开吧?”
“有想过,但是……能够理解……”
“可是我看出你有些无法承受了。”
“不用担心,你说过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分开。”
“你知道我说的是齐爷爷去世……默,你得知道,从今天之后,你就是成年人了。而且你已经掌握了轨迹的能力,应该学会看开一些,以后这样的事情也许会更多……”
胡默没有搭话,只是低头沉默的摆弄着手中的水晶瓶吊坠,瓶里装着一只迷你的小蜡烛,露出些许妖异的红色。
“我不希望再来找你一次,这一次我们必须成功。”
“你一直都这么说,却没有一次回答过为什么来找我。”
那人也没再开口,静静地看着胡默。
“好吧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吧。也或许,我能去找你。”
“那真的是拜托给希望了,快去葬礼上吧,别让齐爷爷等的太久,另外,生日快乐。我走了”
“嗯,走吧。”胡默一声轻应,伴随着瞳孔中映射的人影逐渐消失,他抬起了头,心想:至少,道别的话没有落下。
风迎向了仰望天空的脸,只是天空掩上了一层灰色,落在眼底却成了寂然。
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的生日,也是齐爷爷的葬礼。
齐爷爷并不是他的亲爷爷,是他在敬老院陪伴了半年,用心照顾了其余生的爷爷。
老人的发妻在很多年前就因病离世了,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抚养年幼的儿子长大。可惜苦难随人,他的儿子齐翰承在一年前不幸遭遇祸害,死的不明不白,连尸身也未见过。从此他无依无靠,成了一个孤寡老人,生了一场大病,也没个什么亲戚帮衬,便去了敬老院中调养。只是一年多下来,身体并没有好转,反而日渐消瘦,逐渐散了人的摸样。
也是在昨天夜里病故了。敬老院那边有人通知了胡默,毕竟人死了,不能再让他走的时候还很凄凉。只是一切从简,就告诉胡默转天过来参加葬礼,让老人快些入土为安吧。
“不知道别人的十八岁那天是多么灿烂……”
……
善和敬老院在南瑜市的大西子区。
这个地方胡默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在遇到那个人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来这个地方。用那个人的话来说:不是你想不想来,而是在轨迹的驱使下,必要你来的。
今日再来,是接待死亡,送别故人,胡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看着庭院中的众人为葬礼忙活着各自的事情。
困顿、茫然以及更多的伤感。
同时胡默很诧异,平日里齐爷爷显得尤为孤单可怜,生前极少有人来看望过慰问,不明白为何在今日上来了一波又一波从未见过的人。
“院长,这些人是齐爷爷的亲戚吗?”胡默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在齐老人的灵堂前送上白菊,送上凝重的目光。
“没听老齐以前说过,感觉都不太像是,早些的时候市长来了。”
“市长来了?”
“是啊,陪着一个中年人来的,看着那人应该是个军人。”
军人。
那么齐翰承生前应当也是军人。
只是为何,发生了什么事情,齐翰承死亡的真正原因无法告知一个老父亲。甚至儿子死了,尸体也不能让老人看见一眼,而且好像齐爷爷也并不知道齐翰承是一名军人。
胡默深吸一口气,他和齐老人接触这半年以来,对老人的事情知悉大概,也同老人一般裹在迷雾中。
在昨天以前,胡默可能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和不可理喻的感到愤懑。而今日看来,才觉得这背后潜藏的秘密绝不一般。
要不要用轨迹的力量去透析一下呢?
可是该如何使用啊。
那个人说:很难给轨迹下一个终极定义。
可能是无数人走过的路。
可能是一个人未知的旅途。
于宏观上看,是大世之势;于个人上看,是一生的命运。
于过去上看,是历史走向;于未来上看,是风云之变。
轨迹并不等同于命运,但它们至少有很大的关系。轨迹属于定向,命运是乱象。轨迹是无数可能的命运中被清晰刻画的一条波澜壮阔,蜿蜒曲折的线。
轨迹象征着命运的纹理和人生的交织。
用心去想清楚如何使用轨迹的能力,用心去想清楚为什么要使用这份力量。
是的,用心去想,去感受事物隐藏的轨迹。
用心为齐爷爷找到被隐瞒的秘密。
胡默捏了一下水晶瓶,一缕红色在他的眼里闪过。
他的视界变了,像是被改造成一个有很多面的多面体,并且在不断的增加。每一面上都是眼前,不同视角、不同事态的画面。
每一面都在闪烁着葬礼上不同的可能性!
要出现的人!
要发生的事!
出现过的人!
发生过的事!
这是轨迹的一种能力:无限态视角。
胡默觉得脑袋有点发胀发晕,眼睛也有些酸楚和疼痛。大量的信息不停地映射涌现在脑海里,使得他有些应接不暇。
但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男人,在轨迹的视角中可以看到,他身上有着一层淡青色光膜。
此人在齐爷爷的灵柩前伫立良久,他的眼里充斥着浓郁的哀伤,比现场的任何人都要强烈,甚至超过胡默。
胡默停止了无限态视角,大脑的昏沉感却没有消退,胡默略显疲惫的走向那人,和他并肩站立在灵柩前。
“你好,怎么称呼?”
文成语没有想到会有人打招呼,愣了片刻后,回道:“你好,我叫文成语。”
“我叫胡默。”
“原来你是那个最后陪着齐老的人啊,我代我们队长谢谢你。”文成语恍然,随即非常诚恳的表示感谢。
“队长……看来齐翰承的确是军人了。”胡默不假思索的说道。
“队长是一位优秀的军人,是我们的楷模。”文成语说到这里时,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悲伤:要是队长没有死,或许他父亲也不会……
“那么齐翰承是怎么死的?”胡默压低了声线,语气凝重的问。
“什么??”文成语一下愣住,他没有想到身旁的年轻人会突然如此发问,但良好的军人素养让他瞬间清醒。有关齐翰承的死因是高等机密,作为军人要严格遵守军人的职责。“队长为国捐躯,他是英雄。”
“既然是英雄,那为何不能告诉一个老人,哪怕在他的灵前也不能说?”灵柩上遗照里的人没有喜怒,但胡默看着却是涌起了怒火,尽管压低了声线,声音中还是显露出责怪和质问。
“抱歉,我无法向你诉说。我们是军人,我们的职责是守护国土和人民,希望你理解。”
“你们在保护我们,所以要隐瞒真相,那么这真相应该是一种扰乱社会治安的不稳定性因素,那么意思就是齐翰承是死于某种争斗或者就是一场……战争?”
愤怒归愤怒,胡默还是冷静的分析着,但他其实想到了更深的可能性。他自己已经掌握了超能力,而且据那个人透露掌握超能力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多,一个全民觉醒的时代即将到来。那么齐翰承是否死亡于一些超能事件中,这个有待查证,却是无法在当下脱口而出,只能以‘战争’为由试探一番。
这倒是令文成语有些紧张,部队里调查过胡默,正是知道胡默是个清清白白的高中生,便默许了他留在齐老人身边。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是如此聪明。
至于为什么部队里不能派人代齐翰承养老,则是有太多要防着的人和事了。
“你脑补太过了,我向你保证,不会有战争的。”文成语汗颜,打算结束对话,“谢谢你陪齐老走过最后一程,再见。”
说罢,也不等胡默作何回应,对着灵柩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大步离去。
离开的时候,心想:妈呀,差点就闯祸了。
胡默凝重的看着文成语的背影,心里默默盘算着。
……
下午两点,就没有前来吊唁的人了。胡默也再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人。
院长告诉胡默,马上就得安排人带着齐老人的遗体去火化,胡默就不必再跟着去了,之后会告知胡默齐老人的墓址。
听到这里胡默又起了一阵悲伤,沉默片刻后好好拜托了院长一番。饱含不舍和沉重的心意再看了看灵柩上齐老人的照片,想到了太多和老人相处的时光,之后胡默便离开了敬老院。
他得动身了,他有了一些不想忘掉和必须得用心去做的理由。
……
来的时候天灰蒙蒙的,走的时候,终于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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