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闪烁,枪火嘶吼。
抬头看不见星空,只有高耸的大楼和巨大的全息投影广告。
这就是夜之城,2076年全世界最自由的城市,也是逐梦之城。
在城里的某个广场上,唐科环顾四周,发现他被一些穿着同样制服的人包围了。
子弹如同暴雨一样洒在他的身体上,尽管他一丝不挂却也不觉得疼痛。那些可笑的小口径子弹全部撞碎在他的肌肉上。
“NCPD?”得益于视觉控制器官他清楚地看见敌人衣服上的文字,
以及地面上遍布的尸体:人类的尸体。
血与怒如同潮水,一波一波涌上了唐科的大脑,
他的眼睛慢慢被红色渗透,然后突然之间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异---端---!休想迷惑于我!”
唐科两米多高的身体让他俯视着敌人,身上的血管像树根一样爆起,四肢的肌肉开始纠缠成丝状,恐怖的力量充斥着他的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一样,怒目凶狠地盯着眼前的虚空,短寸的头发根根竖立着,眼珠几乎要撑裂了眼角,不受控制地嘶吼着:“为了帝皇!!!愿你们魂归黄金王座。”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巴尔之战的战场上。
屠杀开始了,那些NCPD先是被巨大的战吼声惊得太阳穴疼痛,义眼花屏,坐着车里待命的也不例外,强化玻璃做的车窗碎了他们一身。然后就只能看着身边的同伴们一个个死去,或是被一拳爆开,或是被面前的警车砸成肉酱,或是被那个疯子扯住,撕成碎片,他们的耳边只剩恶魔的低语:
“两名天使住在的身体里,一个活得光明,另一个在……”
“我们诞生于血……”
“已将苦弱舍弃,就此化为……”
最后一名NCPD幸运的躲在了已经变成废墟的车后,他的义眼极速地闪烁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他已经把自己新装的警用歧路司义眼功率调到最大了:“这破鸟眼可花了我20年NCPD保障金啊!”尽管如此他还是看不清唐科的身影,太快了,他的速度真的太快了。紧握着枪的双手颤抖不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赛博疯子!是赛博疯子!快呼叫暴恐机动队!”他向着同伴大叫。
可是整个广场上,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那沙哑的回声。
“嘭---”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唐科站在无头尸体旁边,还想低语什么,却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下抽走了灵魂,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和那些四散的肢体和粉红的肉酱混在一起。
就像是为了清洗犯罪现场一样,夜之城的天空开始下起了暴雨。
你知道的,在夜之城可没有清道夫,只有“清道夫们”:一群靠捡尸体赚钱的人渣。
而且如果没有尸体,那他们就会想办法变出尸体来。
暴雨如注,唐科通过莱曼之耳听到车辆停靠的声音,还有几个成年男女的交谈,
“这些尸体像被车砸过一样,真tm恶心“
“NCPD这是惹到哪位传奇了……”
“行了塞拉,他们不死我们还没活呢,这可都是你的金主爸爸,快喊两声吧”
“昨天晚上叫爸爸的可是你,科昂,小狗狗…草!这有对歧路司……“
“妈的,快藏起来,这趟值了”
……
隐约间看到一抹红色,唐科挣扎着叫道:“天使…回答我…兄弟”,
“居然还有个没死透的…”,葛洛莉亚在唐科面前停下,用手掰开他的眼睛看了看,“我干的可不是救人的活,大块头”。
唐科嘴里还是呢喃着:“天使…回答我…兄弟”,
“我的意思是money,soldi,Geld,钱…你懂吗?”,
葛洛莉亚面露遗憾地轻声说道,她摇摇头准备检查下一具尸体。
唐科只能看见她的嘴巴一张一闭的,却听不见声音,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带我回家吧,天使兄弟……”
葛洛莉亚胡乱地抓着自己的红发:“哪的狗屁语言,算老娘今天心情好。你最好祈祷你有钱”,
正在旁边挖歧路司的塞拉笑道:“哈哈,葛洛莉亚女士,哦,真是夜之城的红发天使”,
“说不定是救了座金山呢,我的意思是,等他死了,清道夫会很喜欢,哈哈哈哈…咳咳”
瘦得像狗的科昂搬着一节断掉的大腿,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补充着。
“别TM说风凉话了,帮忙把这座山放我的车上去”。
葛洛莉亚关上嘎嘎作响的车门,用力踩了两三下离合才启动了自己的小破车,唐科整个人被塞在后座像虾米一样曲着。半路上,唐科抖个不停,葛洛莉亚从裤兜里掏出只剩半瓶的复尔康反手扎在唐科大腿上:“看你的运气了,我的金山。虽然是过期产品……真不知道我在发什么疯”
唐科在梦里感觉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上一下地晃个不停。又感觉自己站在一道巨大的金色金属大门,上面镶嵌着许多机械齿轮。“轰……”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阵深沉而宏大的声音随之响起,它像是历史的回声,又像是古老的呼唤。出现在唐科面前的是巨大的黄金色王座,底座上大量的导管与缆线连接着,而王位上坐着一具黄金色的骷髅。“赞美帝皇!”唐科忍不住说出这句话,刹那间,他好像看见了金色骷髅脸上露出了微笑。
疯狂如潮水般退去,记忆如银河般涌入,属于人类的情感再次出现在心中。
他看到了蓝色的行星,金黄的太阳;一颗骨头被抛向天空;核弹在大洋四处的裂缝爆炸;水滴击穿舰队;斯巴达战士降落在致远星;泰塔机甲用了丢出他的驾驶员;星际广播在太空中扫过:自然选择一直都只能以一个简单且粗暴的词概括:失败。而如今,我们将亲自定义成功;......无比庞大的知识需要消化,为了不让唐科的脑子像西瓜一样炸开,帝皇选择了一种轻柔的释放方式。
【唐科---圣血天使战团,技术军士(虚弱)】
【当前任务:存活(已释放当前世界记忆)】
【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我的孩子。】
唐科看着自己眼前的文字,想起刚刚的梦境,看来是老头子给自己开挂了。
自己虽然是阿斯塔特,但这个城市应该也不简单,科技发达,义体强大。
小口径枪械能硬抗,但遇上高强度材料冷兵器或者大口径热武器,毕竟不是原铸,该死还是会死。
何况自己穿越过来,身体没有恢复。
“我需要我的伺服手臂,赞美欧姆弥赛亚,或许搞个沉思者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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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芜湖,这也太爽了,大夫,这超梦可比之前环游印度美食那个爽多了…”
“嘿嘿嘿,大卫D,你懂不懂什么叫干净又卫生啊,那张可是旧世界的禁播内容”
唐科刚坐起身,就见到对面沙发上,一个短头发,黑短袖,脖子上戴着金色十字架项链的小子正在叫唤着什么,不是帝国通用语,但他也能听懂,甚至感觉能交流。
“你醒了大块头,我叫大卫,你的儿…”
“欠抽是吧大卫,这人欠我一条命。”
“靠,老妈你不早说,我差点认贼作父…嘶,好痛”
大卫话还没说完,葛洛莉亚从身后给了他脑袋一下,但眼睛却一直看着唐科,一闪一闪地。
“……”
“……”
“你没有装植入体?从其他地方来的?”
“连手机也没有?你是野人吗?”
大卫看着老妈逐渐疯狂,把自己红色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
赶忙把黄色外套给她套上,一边推着她出门一边说:
“要迟到了老妈,我会告诉他什么叫夜之城的,相信你儿子我。”
“对了,别忘记给洗衣机充钱!”
“记得升级你上学要用的装置……”
葛洛莉亚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当然!我会搞定的”大卫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关上门,准备告诉唐科什么是夜之城,刚转头就看见那大块头正在敲打他们家的洗衣机,草了!那可是公司的财产,听说楼下那个被NCPD打坏了门,但自己没钱赔给公司的黑哥,昨天刚被噶了腰子。
“万机之神在上”,唐科用力拍了拍洗衣机,“机魂不悦!”,看着阻止自己的大卫,唐科念念有词:“赞美欧姆弥赛亚,我会修好他的,大…卫。”果然在唐科的祈祷和“修理”下,洗衣机很快又转动了起来。
“你黑了洗衣机?你是赛博朋克?太酷了,大块头。”大卫一脸惊讶。
唐科摇摇头:
“我不是网络黑客,也不是赛博朋克,大卫,我是圣血天使战团的技术军士唐科,你可以叫我,唐。”
“你是公司养的雇佣兵?像新闻56台报道的那个赛博精神病一样!”
唐科看着睁大了眼睛的大卫,显然他想错了,
“只是个离开故乡的普通人,别紧张,深呼吸,大卫。”
唐科拍拍大卫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缓缓坐在沙发上。
双手抱拳撑着脑袋,眼睛盯着大卫,房间安静了下来,只剩洗衣机的嗡嗡声。
唐科突然用缓慢而又不容拒绝的声音说:
“听我说大卫,我有个计划……很安全,还能搞到钱,一大笔钱!而你,还有你老妈……刚好需要。”
看着面前坐着的高大果男,夜之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了层金甲。
大卫感觉到空气都变得庄严且隆重起来,他心脏跳得飞快,新买的短袖有点勒脖子,还很想喝水,这种感觉就像上帝在让他掷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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