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生于腊月二十,再过两天就立春了,属于冬尽春来,至寒时刻。
夜晚,子时。
一间狭小的小木屋,屋外寒风呼啸,屋内灯光昏暗。老三娘腹痛难耐,产前阵痛折磨得她在床上辗转难眠。男人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在家。两个小孩,老大三岁,老二刚满周岁,兄弟俩在另一张床上睡得正香。
小村没有专业的产婆,老三娘只得自己独自一人做产前准备。
经过一阵撕心裂肺的折腾,老三终于脱离了母体,清澈的哭声响彻木屋。老三娘已精疲力竭,幸好隔壁阿婆听到动静,撞开房门,进来帮忙。
阿婆抱起老三,准备包裹,可没想到阿婆年迈,手脚迟缓,加上天气寒冷,缩手缩脚,阿婆一个没抱稳,老三从阿婆手中滑落坠地。脐带从老三肚脐眼处扯断了,血流不止。老三的哭声戛然而止。
阿婆吓得半死,生怕把老三摔坏了,罪过不轻。阿婆赶紧将老三抱起,扯了一块干净布片压在老三肚脐眼上止血,然后给老三披上准备好的小棉袄包裹起来。
老三娘抱着老三塞进被窝,母子俩先休息,阿婆收拾完现场也回屋休息去了。
天亮,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老三娘体力略有恢复就挣扎着起床准备早餐。老大也醒了,自己穿好衣服,等着帮娘做早餐。
淘米——洗锅——生火,老大坐在灶前,娘把柴火点着,老大便不停地往炉膛里添柴火。
早餐做好了,老二也醒了。老三娘给老二穿好衣服,洗洗脸,洗洗手,先给老二喂碗米汤。
娘没空喂你饭,老大自己吃。真乖!
娘自己扒拉了几口饭,给老三喂完奶,便开始做猪食。一头母猪,带着一窝小猪崽,一天要吃几大锅的猪食。
老大生火,老三娘剁猪草,还要加些米碎米糠,母猪才能吃饱,有奶水喂小猪崽。
临近中午了,老三娘提着一筐衣服来到池塘边,这里是全村人洗衣服的地方。但此时天气寒冷,池塘仍被厚厚的冰层封得严严实实,几天也没有人出来洗衣服。
老三娘蹲在池塘边,从筐子里取出捣衣棒,砸破冰面,捣出一个冰窟窿,从窟窿眼处取水洗衣服。
北风凛冽,侵肌裂骨,老三娘使劲搓着衣服,防止手被冻僵。
晾完衣服,接着便是准备孩子们的午餐,喂猪,打猪草,拾柴火……,老三娘极度虚弱,挣扎着料理各种家务。
马上就要过年,老三娘还得准备搞卫生、备年货,老三娘只盼着孩子他爸早点回家,也好有个帮手。
三叔婆偶尔会来帮下忙。老三娘生火,三叔婆炒米花,炒豆子。
“你一个人,刚生完孩子,洗衣做饭喂猪,还要缝衣服做鞋子,一大家子的事,怎么不会累死掉?”三叔婆抱怨地说,“忙不过来还不晓得喊人帮忙。”
“年三夜四,家家户户都忙,我怎好意思去麻烦别人?”心地善良的老三娘,宁愿自己苦点累点,也不想去麻烦别人。
起早贪黑是家常便饭,碰到生孩子这种事都没有人照顾。因此,对老三娘来说,这个冬天过得异常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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