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上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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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刚过完年，空气中还飘浮着微小的像是面粉一般的尘土，灰突突的，好像放把明火都能发生粉尘爆炸。拖拉机头哒哒哒地运转着，从它的烟囱里冒出了一串串黑乎乎的烟，它往天上升，仿佛是要遮挡尘埃缝隙的光线，也遮挡掉这最后的一点儿的人性。

　　这几天的气温仍然很低，不像是记忆中往些年的这时候。只依稀记得的是，人们过了年都开始张罗着脱掉棉袄，换上稍微薄一点的外套，看这天儿似乎是有点倒春寒的意思。

　　事实上，几天前就已经立春了，正常来说应该是要稍稍暖和了一些的，可是穿着年里头的衣服，还是感觉浑身凉津津的，里面还是要再加件衣服才能扛得住，不然再铁的人也是要生病的。

　　听老一辈人说呀，今年也是奇了怪了，从年里头到年外头，就没有一天是很喜人的。不过他们也倒是见怪不怪了，几十年前年成的时候比这还要冷。地里的麦子苗儿等着开了春儿呢，也正是要用劲儿的时候，这都给冻死完了，庄稼绝收，庄稼汉儿苦不堪言，有几年的三月还下桃花雪，冷不丁的雪就下下来了。

　　“反正是呀，一遇到这种天气，就要发生点儿啥事儿！就好比说是去年，刚入春也是各种不顺畅，天气时好时坏，春上刮风，二半夜呼呼吹，要不是土坯座儿硬些，怕是要吹倒了。而且不光是这样哩，天气预报也报道了很多地方不好的天气，很多人都说老天爷古怪哩很，肯定是有不好的事儿要发生，跟那年年成一样，就像到这里的好多养鸡场里好端端地鸡都开始传瘟，你说是咋弄哩？死了多少只鸡晓不得，搞球哩鸡蛋也成这样了，人们也不敢吃，多少家养鸡场都关了。那段时间鸡蛋掉价，柴鸡蛋也掉价，五毛一个都掉到三毛一个了！户家的鸡蛋也不好卖。所以你瞅瞅看，这老天爷都是不开眼呀。年中的时候旁边的地区还发生了地震了，死了多少人呀。多少年没见过地震了，我记得还是唐山的地震……这几年年况儿都不好呀……老天爷不知道咋弄哩，年成总不该又要来了？哎！人的日子还要过呀……”

　　今天是正月十四，是一个集，也是学生开学前的最后一个集，集市上依旧有许多人。这里的集市是在镇上，镇上的主干道两边有很多门面房子，一楼人们就做起了生意。马路是记忆里就有的，修的还挺宽，有的没有门面的小贩儿就在马路边摆起了摊，卖的也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门对子，中堂画儿，还有什么皮筋手套钢丝球。有一个菜市场，它是在小学旁边，走大路的话有一个牛行很出名，从牛行穿过去就是菜市场了。在它的入口的地方，靠近公交车站的位置一般停着赶集人私人的三轮车，如果不是要买蜂窝煤或者麦麸之类的几十斤的东西，车也就在这里停着了。三轮车也不会有人偷，因为大家的车都在一起挤着，有的车上面坐着半桩子大的孩子，他们大都是追着家人过来的。再就其实来集市的都是周边村子里的人，谁家的三轮车也都是知根知底的。有的都知道是谁家车，买完东西不想拿了就搁在人家车上了，过后没拿也没关系。可以等到人家把车骑回家了，去他家里拿就行。

　　年前回来过年的人大多也还没有去到外地，集市年里头的热闹自然也延续到了现在，孩子们他们还穿着年初一那天的新衣服，有的上半身糊着黄黄泥点，再不就是膝盖上粘着土。

　　他们在人空儿里跑着，跑的欢的无外乎是兜里还有过年亲戚打发的压腰钱，要么是还没折腾完，要么就是没被父母收走。他们喜欢买街上的炸串，淀粉肠之类的，还有糖葫芦。

　　他们最喜欢还是和父母去老供销社改建的超市，过年也是他们一年里去这里的最频繁的时候。而这里是最和大城市接近的地方，也最能让人觉得新奇的地方里面有空调，各种各样没见过的吃的用的，还有成墙的玩具。可能最头疼还是结账的收银员，在外面买东西可能块儿八毛的都能免了，但是超市一毛的五毛的都不能舍掉。许多结账的人总是喜欢软磨硬泡收银员，最后也只能着叹气走出来。

　　集市里充斥的叫卖声，还有稍微高级一点的摊位，他们是用白色喇叭录好的音频来循环播放的。有《好运来》和《恭喜发财》，还有今年爆火的《爱情买卖》。

　　老菜市场的这边的热闹喜人也吸引人，新菜市场那边就有点差强人意了。新菜市场当时的规划是政府牵头，后来搁置了。再到后来，牵线镇上的人开发的，为了售卖商品房才慢慢开发的。在商品房的一楼门口前面的地方修建了许多的棚顶，在棚顶下面砌了好多展台用来摆菜。但是他们会要商贩缴很多的场地费，这是比老市场高出很多倍，以至于新市场那边很空，几乎没有人，顾客也不会往那边逛。原本计划的过了年就可以入驻，并且取代老菜市场，而且造势希望吸引很多的人，但是别说吸引人就是楼房都没有卖完。所以，这边依旧很冷，除了晚上有人会在这里遛弯别的也没有啥人往这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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