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由宗教统治的世界。教皇以神之名向我们索取,而执教和搜查官则代替教皇履行爪牙的义务,布政堂则以知识神赐为由限制着知识与技巧的传播。生活在这的平民,在保持最基本的温饱生存外,还要提防被举报然后扣上一个所谓魔女之罪的帽子。没人知道到底怎么样才算魔女或者真正的魔女长什么样。但至少不要让搜查官盯上。
“厚土,如果这个世界充满了污秽,你说我们这些老实人的降生到底是我们的悲哀,还是这个世界的万幸呢?”一袭白裙的子芩一边磨着草药,一边呆呆的望着天空问道。
我木讷的看着子芩姐,说实话,我听不懂她想表达什么。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老李头会说女人心思难猜吧。我只是不停的分拣着草药楠楠道“我不知道子芩姐想表达什么,我想说这个世界有了子芩姐的话,那么世界就不算是充满污秽了。”
子芩听到后原本呆滞的眼神开始多了抹狡黠转而从天花板上移开了视线“哟,以前明明这么老实,现在都开始会说这种漂亮话啦,这样下去是不是就要对我下手啦。”
听到子芩姐的话,我并没有接话,只是手里不自觉的加快了分拣的速度。
我也不知道我对子芩姐是怎样的感情,在我和妹妹差点饿死街头的时候,是子芩姐收留了我们。我很感激她,但随着长大,慢慢的我也产生了别的感情。
但子芩姐是男爵的侄女,是男爵唯一的亲人,是当之无愧的大小姐。同时,她也是这条街里最善心的存在,经营着街里唯一的药馆但大多数时候却并不盈利。这样光环下的存在,让我不愿意去多遐想与她的未来,也不敢多想。
突然,一抹冰凉袭来,是林娜正关切的为我擦汗。我宠溺地刮了一下林娜的鼻子说道“去给子芩姐也擦擦吧,不然等下她又要吃醋了。”一旁的子芩也鼓囊着腮帮子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你就宠你哥吧,把我这个好姐姐扔一边冷落!”林娜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上去给子芩一个拥抱,这才让子芩的脸色好看了些。
正在这时,一道钟声响起。这是预示着城门关卡打开的钟声。我和子芩姐都同时披上了黑色的斗篷,轻车熟路的背上药篮站了起来。据搜查官说,严格要求城门关卡是为了更好地盘查魔女的行踪。所以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能出城采药。而林娜则蹲坐在地上认真地分拣药材,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又会心一笑,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向我表达着一路平安。
关卡里负责盘查的兵卒们并没有多为难我们什么,毕竟男爵侄女的身份摆在这。不过子芩姐却并没有什么骄傲的神情,反而热切的与兵卒们握手表示慰问。看着那些直勾勾看着子芩姐脸颊的兵卒,我的胸腔里总感觉闷闷的,这让我感到不适。我则立马上前和子芩说道“子芩姐,赶紧走吧,不然时间就不够采草药了。”事实上,我们这一次需要采的草药并不多,我也马上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理由感到了羞愧。“我在干什么?”
子芩听后却并没有拆穿我,反而马上和兵卒们告别拉着凌乱的我出城了。
我怯生生的跟在子芩身后等待着她的问罪,而子芩只是背着手走着。我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向子芩姐道歉。而子芩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迟迟不愿意开口。
突然,子芩转过身看向我“厚土,前段时间,执教点名要求我成为他的传教学子。”
我听后征了一下,我没想到子芩姐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但还是懵懂的说了句“恭喜啊,执教是很大的官呢,成为他的传教弟子一定很厉害吧。”
那一次,我看到子芩露出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表情,像悲哀,像难过,又像渴求着什么。“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我想说,我喜欢你和林娜。我喜欢和你们生活的日常。”
我张着嘴巴欲言又止,她喜欢我吗,可是她也说喜欢林娜,喜欢的是一起相处的日常生活,或许是我误会了吗?
“子芩姐,你不喜欢去当传教弟子吗?那你可以让男爵先生帮你拒绝吗?”
子芩苦笑了一下“这是主城的执教,我拒绝不了。我也不能再让叔叔为难了。”说到这,子芩那绝美的容颜下多了一抹泪晕。
我的心像是被哥布林攥紧了一般,生生的抽疼。我想上手去抚平这容颜上多出的泪花,但我又该是什么身份去抚平呢?
“如果你成了传教弟子,我还能去看你吗?”
“如果有这么一天,我希望你别来找我,我不希望你看到那个时候的我。”
子芩微微叹气,她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子芩是个坚强的女孩,从来不会让眼泪在脸上多停留,但这一次,她却不愿意擦掉眼泪,似乎在等着谁为她抚平。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慌乱的四处查看着周围。突然,我发现了地上散落的纸张,是通告令。似乎是有人提前在这附近撒的,为了警告路过这的人。皱巴巴的纸张上字迹已经模糊,但我还是依稀能辨认出来。我原本无措的神色开始转为严肃“子芩姐,这片地方有山贼聚集了已经,以后我们恐怕要换其他地方采摘了。”
子芩听后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她似乎还在想之前的话题。但我可不能分神,采完就要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好在这次要采的东西不多,我三两下就找到了大部分药材。
而子芩姐似乎也放弃了之前的话题,只是默不出声的跟在我身后。不合时宜的沉默让我的耳朵有了耳鸣的感觉,按照平常我们应该无话不谈,这一次,我只能用力的踩着沙地,企图通过踩踏声让环境没那么安静。突然,在沙地的另一端,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马车。那是男爵先生的马车。
子芩看到男爵的马车,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有了神采,朝着马车激动的摇着手。
“叔叔!你怎么出城了!”
马车的停留带来了阵阵黄沙,迷得我和子芩睁不开眼睛。我只能眯着眼抬头看着马车的窗户,男爵先生并没有下车,而是把头探出来对着子芩笑了笑说道“我接到通知,主城那边有紧急事件需要我加入商议,厚土你要保护好子芩知道吗?”
感受到来自男爵先生的信任,我坚决的点了点头。男爵没有过多停留就驾车出发了,我和子芩也忘了之前话题的小插曲,快步回到城池。
可到了城门时,之前的兵卒们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搜查官在门口盘查。搜查官脸上的乌鸦面具让我看不出他的表情是什么,身上沾满血污的皮衣让我有些惧怕和他靠近。或许是我的错觉,搜查官就像是专门等我们来的一样,原本懒散的盘查风格突然开始严格了起来。
搜查官快步走到了子芩姐的身前,腰间别着的长十字架闪烁的银光让人胆寒。
“子芩小姐,例行盘查,虽然您是男爵侄女,但魔女一事兹事重大需要公事公办,所以希望您能体谅”说罢,搜查官伸出手想要和子芩握手。
子芩露出一脸职业假笑,自然地将手伸出和搜查官握着。但很快她发现了不对。虽然搜查官戴着皮手套,但她还是能感受到,搜查官在摩挲着她的手掌。更让子芩难受的,是搜查官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激进和冒犯。可当她准备把手抽出时,却发现搜查官已经两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子芩小姐,我怀疑您身上有魔女种下的印记,我需要对你进行特殊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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