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东圳市。
一家人民医院门口,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憔悴拿着伞的少年步履蹒跚地走进去。
在昨天晚上正在出差的辅导员黄静打电话给自己,他沉默了许久道:“前几天学校的体检报告结果已经出来,你的报告显示你得了白血病,我叫人陪同你一起去明天医院重新去体检一下。”他听到自己得了白血病,整个人都楞住了,脑海好像被雷劈一般。辅导员见他许久没有出声,怕他想不开安慰他道:“也许是不小心搞错了,不要想太多。”他缓缓的恢复过来,明白老师的好意,微笑道:“好的,老师你放心,我是一个很开朗的人,明天你不用麻烦其他和我一起去了,我自己能行的。”……
他昨天晚上一直告诉自己的身体这么健康,平时又没有什么异常,怎么可能像怀绝症白血病的人,肯定是报告出错了。
可人有时候会往最坏的结果去想,让他心神难安,昨晚一天晚上到没有睡好,今天早早就来到医院体检。昨完他一直忐忑的等候一个早上结果,直到刚刚医生打电话给他说结果已经出来,叫他最好叫上家长一起来医院取报告结果。
他的父母在他三岁时因车祸去世了,自小就和年老的奶奶廖秀群一起相依为命,但在他今年入学前不久也去世了,他在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亲人,只剩下他一个人活在世上。
他来到一个医务室敲了一下门走进去,面带微笑的问道:“医生你好,我是容水生是来拿报告的。”
在低头写字医生抬起头来,拿起旁边的一份报告递给他哀伤道:“这是你的报告,我们已经确认你患上白血病。”即使早已猜到结果,有所准备的他听到医生的亲口承认,他本怀着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整个世界好像是被陨石撞击的支离破碎一般,失去全部生机。心中疯狂的怒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眼眶充满眼泪。
他面如死灰,强忍着悲痛,声音略带沙哑询问带着金丝眼镜的医生道;“医生请问我这个病大概还有多久可活。”医生叹道:“如果现在不治疗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死亡,最长能活半年。如果治疗至少能活半年……”
容水生开口打断他继续说下去语气坚定道:“医生我决定不治疗,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医生没有开口劝一下他治疗,尊重他的选择。做他这一行看到这样的人多的去,也更为清楚这个病对普通家庭就是一个无底洞,很多时候让家庭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容水生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现况,他平时没课空闲或周六周日兼职,来交学校所要的费用和平时的开销。现在的他全副身家加起来就三百多块钱,根本就不够做一次治疗。
他走出医院拿起手机拨打给辅导员黄静,不一会那边传来一个清脆声音:“水生你体检结果的怎么样?”容水生强装平静道:“报告已经出来了,确认是白血病无疑。”随后他哽咽继续道:“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想退学的,那个借贷学费我怕是还不上了。”
黄静听后焦急道:“你还不上不要紧,现在千万不要想作傻事,你要想开一些,你现在马上回学校等我回来。”老师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平时十分的关注和照顾他,就像他的亲人一样。学校一有什么好事都会叫上他一份,在学校要交比较大的金额费用时,老师都会帮他垫着先,叫他日后慢慢地还不要急。
他感激的道:“老师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是很惜命的。但我这个病可以让随时我死亡,谢谢老师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他越说到最后就是越无力。黄静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同意他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体检,声音升高长了几分,严厉喊道:“现在你在哪里,我叫人去接你你站在原地不要动。”
他又再一次感到那一份以前奶奶曾经给他温暖,他也忍不住声音变得颤抖,眼泪止不住流落而下,敞开心扉道:“老师我真的不想死,我想活着,我舍不得这个世界,我好想去泰山看那一览众山小的美景,看大海日出日落的景象……想去吃遍全世界的美食;舍不得你和那些对我好的朋友;舍不得奶奶,好想每年给我奶奶给奶奶的坟头拔拔草,给她烧钱烧衣服和陪她聊聊天。”
“那你现在就应该别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应该积极乐观一些,别那么悲观。”
容水生用衣袖擦干眼泪:“好的,老师我现在想自己单独回一趟家。”黄静想到他现在的情绪,最后答应了他,但要求他必须要回学校,容水生也爽快答应她的要求。
他的家离这里不远,就在东圳傍边的琉璃市的佳秀村,相离不过有一百多公里,从这里到家只需两个小时左右。
容水生在中午三点回到家中,他家被三座大山的围着,附近加上他家和另外一户人。他家是一座只有一层五六十平方白色砖做的,这房子是政府在几年前给他们建的,不然这里还是那些黄色泥砖的房子。他回家打开门,一股迎面而来把他的眼睛弄得睁不开眼,房子里面也铺满灰尘。
他打扫一下房子,随后拿起生锈的锄头,纸钱和烟,把门锁好,来到房子后山的半山腰,他奶奶的安葬的地方,除下草修理一下坟头,陪她聊了一会。
傍晚他回到家中拿出自己奶奶死前所给他的家中代代流落传下的玉镯,玉镯雕刻着一条惟妙惟肖的龙和凤,色泽有着些许暗黄色。
他望着玉镯回想奶奶陪她度过那些美好的岁月,他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和身体变得无力,他拿起连手机都做不到,只能看到眼睛能及的事物。他面对死亡的敲门,开始变恐惧和不甘。慢慢地一股强烈的困意袭卷而来,他努力抵抗着那股困意的让自己不闭上双眼,和死神进行一场对决,来争取一丝生机。
时间不断流逝,他的视线变得黑漆漆的一片,他下意识的闭上双眼。这一闭眼他清楚自己已经输了,无论他如何也睁不开眼,只能回想生前发生过的点点滴的事情,最终他就像睡着一样般离开人世。
……
死去的容水生,好像经历许多年后,突然感到一股疼痛感传来。自己的意识和记忆开始慢慢恢复,他的视线仍是黑漆漆的,他发起睁开双眼号角,第一次他失败了,第二次他也失败了第三次第四次结果依旧……在这无数次的尝试中,他因感到渺茫想放弃的想法,他一想到自己和老师的约定,朋友对他的好,世界美好的一面。他咬着牙坚持,有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他睁开了双眼,再次恢复视线,那一刻他感到之前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当他看到周围的一切,他顿时傻眼了。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用黄泥建筑成的房间内,并且自己变成一个婴儿,被一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断哭泣的妇女抱在怀中,在旁边还坐着一身体魁梧,皮肤黝黑的男子,在不断的安慰她道:“阿伊,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太自责和伤心。”
容水生看着自己婴儿的身体,心想自己死后投胎了吗?他很疑惑如果自己真的投胎了为什么自己会保存前生的记忆呢。
容水生想询问她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他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自己该不会成为哑巴了吧!不对啊,但又细细的想了下,生物老师说过,就算是天生是个哑巴也是可以哭或发出一些基本声音的啊!
这么到自己就变得不正常了呢!他轻微的动了一下身体,生怕自己还会成为一名瘫痪人。
妇女感到他手中的婴儿倒了一下,立马抬起头望着怀中的婴儿,看到他眼睛在不断的流转。她惊喜交加,盯着容水生生怕她自己一转头就会像先前一样,连忙喊道:“二牛你快看,他活过来了。”容水生被她盯着看很是不舒服,他又不敢闭眼,怕自己这一闭眼可能又会难以睁开双眼,转头连忙往二牛方向看去。
二牛心想他的妻子肯定是太过伤心以至出现幻觉,一个出生没有呼吸没跳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他看到容水生眼睛在看他时,他认为自己也出现了幻觉,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那不是幻觉,他伸出双手右手放在容水生的鼻子前,左手放在他的胸口,容水生感觉很别扭,于是转动身体背对他让他放弃.牛二还想继续,他的妻子狠狠的刮了她一眼:“把你的手立马移开,你这样把孩子吓到了,如果他有什么是我和你没完。”
二牛微笑的收手,就此作罢。他很是不可思议暗道:“一个没有心跳之人活了过来,这真是一个奇迹。”他疑惑道:“他这么不会哭闹啊!”
他忽然联想到他们流传的民间恶鬼上身害人的传说,按民间说恶鬼喜欢上那些刚死去不久的人身上为非作歹,被附身的人是没有心跳的。联想到刚才容水生他像有意的躲避他在他胸前感应心跳,让他细思极恐。他不顾妻子的先前警告的,一手从妻子手中抢过孩子,伸手用力按在在容水生的胸膛,使得容水生难以动弹。
阿伊和容水生愣了愣,他们很是疑惑他为何一下子像变了个人,做出这异常的行为。阿伊怕他伤害到孩子转头愤怒骂道:“容二牛你发什么疯,快把孩子还给我,如果孩子出什么事我死在你面前。”
二牛对她的威胁视而不见,认真感受着容水生胸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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