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坚持住,孩子很快就出来了。”侍女拿手帕给床上的女子擦了擦汗,一边为她打气。
床上的女子正值生产,由于胎儿发育得太大,再加上早产,耗尽全身力气却没有生下来,苍白的脸上充满了细细麻麻的汗珠,来往得稳婆还了一步又一拨,却始终不见孩子落地声音。
门外,大将军裴愿急得来回踱步,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怎能不着急。听着屋内好痛苦的叫喊声,他顾不上仆人和稳婆的阻拦,跑进了产房。
他的手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安慰道:“夫人,为夫在这里,不要害怕”这让原本已经晕过去的女子竟奇迹般苏醒过来,似乎是为了争一口气,女子拼尽力气努力将孩子生下来。
孩子的啼哭声传来,女子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孩子,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恭喜老爷,是个小姐”,裴愿从稳婆那里接过孩子,喜极而泣。
“好极了,好极了,这个孩子是日出之时所生,愿她一生平安顺遂,便叫朝阳。裴愿逗弄着孩子,远远望着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方向说道。
在一旁仆人是个有眼界的,连忙跪下,恭喜老爷喜得千金,有老爷坐镇,朝阳小姐定是个有福之人。”
一旁话逗得裴愿哈哈大笑,高兴之余,连连说:“赏,赏。”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与这大夫人这里的热闻景象不同,府中一个破落的院子,也有一个孕妇生产。
她身边没有任何仆人侍候,屋子内没有什么摆设,空荡荡得屋子只有她一个人。
巨大的痛言使得她使用打滚,她努力咬着嘴唇,干裂的嘴唇被咬出了斑斑血丝。头发被汗水浸湿,看起来很是狼狈不堪。
但她没有丝毫放弃,在一声声叫喊声中,孩子呱呱落地。
听着孩子哭声的她顾不上自己,慢慢起身将孩子抱了起来,细致温柔得哄着她,她笑了,这是自己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由于是个女儿,她给取名叫不弃。
这位女子只是裴府中普通的一个侍女,姿色平平,为人老是忠厚。
一个夜晚,将军喝醉酒路过她屋子将她当成夫人,才有了如今的孩子。
在夫人的安排下,将军对此事不知情,只是当醉酒梦游。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位母亲将孩子抱起来放到一个木篮里,孩子沉睡安静的脸庞,怎么也看不够。
她哭了起来,将女儿洗好澡。打扮干净,拿起装着孩子的篮子从裴府后门溜了出去。
今天裴府热闹非凡,来往得人很多,若不是她在这之前,她早已用自己的月钱买通了家丁,让他给个便利,开个门,她是不能走出去的。
一路上孩子似乎知道些什么,不哭也不闹,任由自己的母亲安全送出了府,交给了一个农户家。
一离开母亲的怀抱,孩子哭了起来,女子心一狠,转身离开。
可她一步三回头,眼泪不争气流了下来,农户的身影,孩子的哭声由近到远,她再也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
“孩子,是娘对不住你,娘向你道歉,愿你今后平平安安长大,不顾孩子是否听得见,女子只管一个劲磕头道歉。
回到裴府后,她没有休息,而是做着不同繁琐的活计,她是府中最低价单位粗使丫头,在夫人的安排下,每天有做不完的活,干不完的事。
与周围喜气洋洋的不同,她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反而在担心自己的女儿生活好不好。她分心状态下,活也做得比平时慢。
还好今天是朝阳小姐降生的好日子,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都在恭贺夫人和老爷大喜,没有人管这个普通侍女的死活。
在这一天,朝中的国师紧急求见陛下。他算出西北方向降生的女子是祥照,掌凤凰之命,出生起便有母仪天下之命,国师得此女可得天下。
“西北方向,只有裴府,而裴府今日刚刚诞下一女,怕是与这个预言不谋而合。”陛下听闻此言,陷入了沉思。
坐在上首的君王,威严得发问国师,“若要解决此事,已国师之见又该如何。”
国师恭敬行礼答道:“陛下应当册封这位女子为太子妃,毕竟机会只有一次,若是错过了,将来恐影响我朝未来的运势。”
陛下得到满意得答复,立即下旨册封裴家之女朝阳为太子妃,待朝阳及笄时,太子立即迎娶为太子妃。
旨意传到裴家,裴家很是高兴。尤其是裴将军,看来这个女儿果真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刚出生让他享尽荣宠。
各级官员纷纷上前去裴府送礼,巴结着这位未来的国丈,以讨得更好的好处。
一时间裴府声名鹊起,府中门庭若市,每日都有人前去拜访。不久在百姓中流传开了,人人都知道裴家之女未来是太子妃,对裴府越发尊敬起来。
而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那个侍女,她送孩子出去的路上明显看到朝霞盘旋在院子上方,担心孩子,听闻此言,怕孩子有危险,自此在府中更加老实,一句话也不说。
她要替孩子守住这个秘密,而她生产这个消息也唯有一人知道,便是夫人。
夫人顾念着将军和朝阳小姐,自然不会将实情说出来,却苦了她从那以后每天低眉顺耳,伏低做小,每天做得活比之前更盛,晚上不要睡觉,继续干活,丫鬟家丁都欺负她,故意不给她饭吃。
长此以往,身体本就不太结实的她病了,病来得很严重,夫人克扣了她的吃穿用度,不请大夫给她看病。
可怜她到死都在想念着自已的女儿可以认祖归宗,可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
夫人听说了这件事,让人拖去乱葬岗,仿佛对她来说只是丢了一件垃圾而已。
夫人派人打听那个侍女所生的孩子,听说是个死婴,便放心了。继续过着奢华的日子。
乱葬岗内,大雨滂沱,似乎在冲刷着这世间的不公,洗刷这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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