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祯五年——
【冬】
“姑娘!六姑娘,您慢点跑!”
一个女使追着一个看起来只有3、4岁的小孩子。
跑到廊道拐角处小女孩正好撞到了一个男人,男人一身深色华服,外披着一个灰色狐裘大衣,头戴着银色发冠。
“父亲!”小女孩一把抱住男人大腿。
男人笑着把女孩抱起来:“楠儿今天有没有听话呀?”
女孩笑得灿烂:“楠儿今天听话了。”男人宠溺地捏了捏女孩的小鼻子。从袖里掏出了一串红玛瑙的小手串。
“楠儿喜欢吗?”
“喜欢!谢谢父亲大人。”
“官人真是的,她还这么大点儿,哪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迎面走来一个女人,女人一身素衣,披了一件明黄色的绒裘大衣。
“我们家楠儿是候府的女儿,这些就是给楠儿丢着玩都行。”
三人其乐融融,看着和和睦睦的,而远处雪地的小路上站着一个女孩,正注视着他们。
“咳咳,玉芝,那个小孩子是?”一个瘦弱的看起来只有8、9岁的女孩问她身边的女使。
“姑娘,那位是大娘子生的六姑娘。”玉芝看着自己家瘦弱的姑娘,替她拢了拢绒布披风。
“姑娘,咱们还要跟侯爷道新年吗?”
女孩眨了眨眼睛:“要去的。”
“女儿给父亲大人,母亲请安,六妹妹安。祝父亲,母亲新年,安康。”——平东候府四姑娘【庶】范清如。
男人点点头:“如儿好姑娘,起来吧。”——平东侯范舜。
一旁的女人问:“如儿身子可好些了?”——平东侯府大娘子【蒋氏】蒋岚瑾。
男人怀里的小女孩看到了范清如就要下去,范舜就把她当了下去。
小女孩跑到范清如身边。
“多谢母亲关心,如儿这风寒已有半月,咳咳,怕是不能很快大好。”
“姐姐,姐姐,病病飞飞,乳娘教的。”范清如身边的小女孩说道——平东侯府六姑娘【嫡】范月楠。
范清如蹲下身:“谢谢六妹妹,有了六妹妹这句话,姐姐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蒋岚瑾看向了范舜,笑了笑。
“一会儿准备好了咱们一家人吃团圆饭。只是晚上宫里的春宴,如儿怕是去不了了。”
范清如牵着范月楠的小手:“母亲不必忧心,如儿就不去了。”
平东侯府后厨房——
“大娘子吩咐了,给四姑娘加一碗小燕窝。都麻利点儿。”
“诶,李大娘,我来这里一个月有余了这四姑娘却很少见到。”
李大娘一边择菜一边看了女使阿柳一眼,“嘘,我跟你说,这平东侯府哇,有大娘子还有两个小娘,但本来啊,是三个小娘。”
“那这第三个小娘呢?”
“第三个小娘,魏氏,入府三年只生了四姑娘,听说魏氏是难产而死的,四姑娘虽然保住了却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地生病,所以啊这四姑娘就不怎么出院子。”
“我今天同你说了,你可不要到处说去,这个是忌讳。”李大娘对阿柳郑重的说。
“好,我不出去说。”阿柳点点头。
到了饭点,人人到了福寿堂。
“请老太太安。”蒋岚瑾带着她的两个孩子给老太太范许氏请安。
蒋岚瑾一共有两个孩子,她是大娘子所以两个孩子都是嫡出,儿子是平东侯府的二哥儿范琪瑞今年15了,女儿是六姑娘范月楠,今年4岁。
张小娘膝下有一庶子一庶女,庶子范思文13岁是家里的三哥儿,大女儿范思霜17岁是家里的大姐儿。
霍小娘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范黎7岁是家里的五姐儿。
每个哥儿姐儿身边都有个娘亲操持着,只有12岁的范清如,她没有了小娘,幸而老太太还时常惦记着些。
范清如进了福寿堂,给大娘子和老太太请了安,吃完了团圆饭就回了自己的淑湘苑。
晚上老太太早早就歇下了,几个小娘也呆在自己的院儿里,大娘子和侯爷带着大姐儿,二哥儿,六姐儿去了宫里的春宴。
范清如刚要歇下,玉芝突然进来:“姑娘,外面有个干粗活的女使来了,说是有事要和姑娘说。”
范清如起身披了绒裘大衣:“让她进来吧。”
“姑娘。”女使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四姑娘,应该是不认得奴婢滴,奴婢是从前魏小娘身边的女使。”
范清如一听是魏氏立马精神了一个度:“你可是春枝?”
“正是奴婢,四姑娘,奴婢平常不敢见你,今日是春节,候府的人都忙的不理睬人了,奴婢这才敢来。”春枝跪下握着范清如的手。
范清如将她扶起来,让玉芝拿了个凳子给她。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春枝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又走到窗户旁望了望外边,发现没人才走了回来。
范清如看她如此警惕就让玉芝去守门。
“我让玉芝去守着,你放心说吧。”
“姑娘,”说着春枝流了眼泪:“姑娘不知道,小娘不是因为难产而死的!”
“什么?!”范清如声音大了些,但她很快冷静下来:“你说…小娘不是因为我而死的?”
“是啊,当初,小娘刚生下你,你就被抱到了老太太那儿去,可怜小娘还没看你一眼。”
“结果,你刚被抱走,侯爷便带着张小娘气冲冲地来了。小娘被人带到了院子,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春枝哽咽起来。
“张小娘就说我们小娘和管家私通变卖家中的田地,当时侯爷给了小娘几个铺子让她管着还都是些收成不好的,可小娘从未变卖,但地契确实到了张小娘手上,连那个小娘平时待他不错的管家也诬陷小娘。”
春枝已经泪流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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