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一九九一年,正是冬季,树叶已经开始枯萎,草木也干旱,因为梅雨季节特别漫长,家里的土肥猪家家提前杀好,放在水井里面,都放在隔壁冷大爷家唯一的水井里面。
突然上午下雪了,有个孕妇为了吃口新鲜的肉汤,挺着圆滚滚的身躯半扭着走到水井旁边,拿着手指着肉,又只有一根细长的枯枯萎,害怕极了。不知道怎么办,这都是相亲父老的存腊货,但是她心发慌,不吃肉汤,孩子恐怕难以足月落地。
“唉!我怎么办,唯一的家什也掉进去了,偏偏就挂在肉上,肯定那就是自家的肉。”
“沈娘子,瞧瞧你,掉进去都拖不上来,快闪开,我来,看看这是我家打糍粑的木棍。”
真是速度快,两刀肉就勾上来了。两个人在一起说笑起来。
“吴大哥,你真是来得及时啊。你家今年也没喂猪,这我家的分一刀给你。反正快生了,是个女儿。我婆婆高兴的不得了,头两胎都是男孩。”
“哎呀,我摸摸,太胖了,小心跟你一样肥嘟嘟的。还是少吃点肉,两刀都给我,你来我家喝肉汤,家里就只有我老娘一个人。需要一个人做肉汤。她身体不好。已经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嗯嗯。随你而去。你拿着,还有这根木棍。”
很快到了吴大哥家,真的是家里最穷的时候,一边土墙,一边石头缝口全部都是猪粪的,就这么漏雨严重,家里灶台在外面,也没遮雨的地方。屋里到处都是酒瓶。
“哎呀,少喝点酒,已经穷怕了不是。我说你家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好的,沈大娘子。我来生火。快点,我老娘要饿死了的。”
“饭熟了,下肉进来,再放水熬煮。我也可以吃点。我实在心太慌了。心里老窝火。不明白为嘛这么穷。都是罪人吗?”
“不会,你乖女特别棒,身材肯定很骨感,不会秃也不会浑圆,总之你放心,这叫望女成凤,不,成龙。”
“好了,可以吃了。我先给吴大娘子乘碗汤。快端进去。我已经收拾妥帖了。”
“嗯嗯,太好吃了,我妈说她不饿。你已经喂水她喝,她平日就喝水。”
“哎呀,我肚子好热,怕是要生了,你快扶我进去。”
“我背你。快蹲马步,嗯,对,就这样,好嘞。走起。”
“妈妈,快起来,要生乘乘了。”
“哎呀呀,我这老骨头一把,我这就起来。快躺下。来,喝点冷水。催催羊水。”
“妈呀,太热了,我实在特别累,我没力气了。总之真的快没劲了。”
“特别人,特别特别想你。快,急急如律令,来接财罗。头已经出来了。”
“哇!哇!哇!啊!”
“是个男孩。沈娘子是男孩。快看,就叫乘乘。”
“对,我的孩子,好暖和。真是我的宝贝老幺儿。”
“快,让奶奶给你穿衣服。奶奶的花骨朵,来年开荒种麦子,自然能叫奶奶了。”
“沈大娘子,我儿子这就抱你回去。好开导你家婆子,别那么克扣你这个媳妇,孩子衣服也是一样。”
因为刚生,孩子还要照村习俗呆奶奶身边三天三夜。这样才能活下来。这三天真是快,奶奶第三天太阳落山才来沈娘子家。
“沈娘子,快,谁来了。”
“哎哟,我的孙孙来了,奶奶好想你。来,奶奶有钱。”
“我的孙孙嘛。还是你家的。只是这三天是我永远忘记不了的。我病也好了。”
“来,孩子他爹,快看看,这是你老三。家里可是辈分最高的。”
这户人家就是吴华的娘家。永远都是。同时出生了两个女宝宝,真的特别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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