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风在雪原上狂奔着,裹挟着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似是飞羽的冰雪,遮掩了我的视线,只得朦胧看见,这天地间尽是一片纯白之色。
我站在一座山丘上,环顾四周。猛烈的风将我披在身上的衣袍吹起,我用左手紧紧拉住衣领前的部分,不让这狂风将它夺去。
一团接一团的如同棉絮一般的雪飘落在身上,渐渐的,我的身躯便被这茫茫大雪所覆盖了,还冻上了一层霜。
伸出右手去接眼前的雪,可当那雪触及我的手时却化为了一点荧光向上升去。
放眼望去,不见植被,只有这皑皑的白雪,满是荒凉。
“我记得的,我记得这里曾是一片树林……”
“夏日里,依靠在大榕树干上,聆听着耳边的蝉鸣,看着一群蚂蚁寻找食物,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过去了。”
“不为生计奔波,不理人情世故,就只有最单纯的快乐。”
“可惜,已经回不到那时了……”
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身边空无一人,还是把话又憋了回去,自嘲的微微一笑。
“这里不应该有雪,而且此雪并非自然。”
“是发生过什么吗?”
“该走了,去看看村子怎么样了。”
我微微弯腰下蹲,全身的力量汇聚,腿部青筋暴起。
“嘭——”
伴随着振聋发聩的声响在雪原上回荡,剧烈的气流宛若洪流向四周扩散开来,将沿途的积雪全部席卷而起,露出暗黄色的土地;原先的那座山丘在迸发的一瞬间便彻底崩塌。
整个人犹如离弦的箭矢一般飞射而出,速度之快可见重影,只是顷刻间便将所过之处的风雪洞穿。
映入眼中的景物飞速的变换、消逝着。
依靠自己的肉身力量飞行了一段距离后因为动力不足还是落了地。
我飞了至少有一千多接近两千米的样子,可环顾这四周。起伏不定的雪原向着远方延伸而去与灰蓝色的天空相接。
“我记得是这个方向没错。”
再次跃起,只是这次的力道轻了许多。飞到高处,俯瞰周遭的环境。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低下身子,俯冲而去。
一望无垠的雪原上一处深蓝色突兀的出现在了其中。
那圆润的深蓝不像是自然所造,宛若一颗打磨过的蓝宝石。
五座低矮的山丘将其包围与那片雪白的世界分隔开来,似是珍惜想要将其藏起。
冻结的湖面如同明镜,倒映着它所见之景:身边的山丘变得更加高大,朝着苍穹向上争去。
在即将落在湖面之时,我动用了些许内力减缓了力道,但仍是使冰面上产生了裂痕,蔓延至了整个湖面。
“没错了,这里就是梧桐镇附近的明月潭。”
“但是……”
再次望向四周,仍是一片荒凉。
我并没有感到哀伤,甚至心中不曾泛起一丝波澜,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自我入仙途苦修,已然近千载光阴,梧桐镇也许早就不在。
不过,即便是过去再久的时间,在不改变地形和位置的情况下,不可能使一个终年炎热的地区变得极寒交加,冰雪覆盖。
正当我沉思之时,耳畔传来“咔咔”的响声,低头一看,冰面上的裂痕正以极快的速度的扩大,湖面之下,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往上靠近。
只是刹那间,冰面便破碎开来,潭水一下荡起了数米的高度。在冰面破碎的前一秒,我便弹射而起。
一条十数米长,银色鳞片的怪鱼跳出水面,朝着我张开大嘴,想要将我吞入腹中。
看着那满口的獠牙向我袭来,我眉头一皱,双腿再次发力,在空中完成了二次腾跃,躲闪掉了那条怪鱼的攻击的同时,也顺势转换了方向。
不想与那条怪鱼再做过多的纠缠,再次迸射想要远离。
可就在此时,光亮暗了下来,我抬头望去,只见那怪鱼展开他庞大的双鳍,少说有四五十米宽,半透明的彩色鱼鳍十分轻薄如若轻纱。
先前它将自己的鱼鳍紧密地贴在身上,我根本没有发现。那双巨大的鱼鳍如同翅膀煽动着,掀起强烈的风压将我吹飞,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四周的积雪也都被吹起,将我和那怪鱼笼罩。
“真的觉得我是打不过你吗?”
周围的雪雾忽的扭转了起来,并逐渐缩小。我双手掐诀,脚底形成了一个漩涡,将所有雪雾吸入其中。
那怪鱼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将翅膀张开向着水潭的方向猛地冲去。
“晚了,既然让我动用了灵力,那你就必须死!”
手中的动作变换,那些被吸来的雪雾化为了成千上万的荧光,围绕着那条怪鱼。
双手一合,那些荧光化为无数冰锥刺入了怪鱼的体内,又在同一个部位聚集融为一体。随之右手握拳,数道冰刺从怪鱼的体内向外生出,再次刺穿了怪鱼的身躯。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怪鱼竟还没有咽气,仍留有一丝生机。
我感受到那刺入怪鱼体内的灵力与我断开了联系。冰刺缩了回去,风雪也停止了下来。所有的积雪逐渐融化,毫无生机的荒漠再次重见天日。空气中原本几近干枯的灵气在逐步攀升。
那条怪鱼拖着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躯体飞向天穹,将双翼完全展开,发出一阵持续的刺耳的鸣叫声。
尖锐的鸣叫声不断的刺激着我的鼓膜,如同要将它冲破。尽管我双手捂住耳朵,但仍旧觉得头痛欲裂。
所有的积雪全都融化成为了灵气,并疯狂的向着那条怪鱼涌去,将它包裹在其中。
那怪鱼的头上缓慢的长出了一对鹿角;身体上的银色鳞片开始脱落,赤金色的鳞片取而代之;前一对鱼鳍变大的同时生长出第二对鱼鳍。整个身体大了一圈,长度也达到了二三十米。
“这玩意儿不会是要化龙吧?”
看到这一幕,我反而放心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远离后,站在一处山丘上观望。
天空中不知何时聚集了大片的乌云遮天蔽日,云层之间可见电光闪烁,不时的传来一声闷响。
蜕变中的怪鱼降低了飞行高度,原地盘旋着,等待雷劫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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