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世界毁灭,还剩七天五小时三十二分。
你也许很年轻,有着自己内心的梦,是看着教室外的风景,幻想着自己能化作英雄,抱着自己暗恋的人冲上云霄;
又或者在工作岗位上,揪住那该死的老板的领口,将其暴揍一顿。
又或者,你会相信末日的到来?
2012年,曾是玛雅文明预言的末日,结果2012年早已过去,人们把此言当作笑谈。
但人们不明白,预言也许是假的。
但末日,却是真的。
唐海市。
这是一座位于亚洲的国际大都市,上亿的人在这座城市里生活。
上班的人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股票走势,购物的人笑着和亲友分享喜悦。所有人的生活如往常般平静,没人会相信世界末日的到来。
有人在豪华的俱乐部,掷出千金只为博伊一笑,这是唐海市;
有人翻着臭气熏天的垃圾桶为了拾取一个塑料瓶,这也是唐海市。
在这个都市里,有人疯狂,有人落泪,有人书写,亦有人沉醉。
终是万千人物,化作随风散去沙。
夜幕渐渐降临,这座大都市也缓缓步入灯光璀璨。
张逸,一个普通学校的普通学生。
他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颇有些漫不经心。
霓虹点缀,唐海市最中心的位置,是任氏集团的标志,如此耀眼,那般夺目。
任氏集团的觥筹交错,那是多少人向往的生活。
张逸停住脚步,呆呆看着,望了许久。
他也想活在万众瞩目之下,不用像现在如此卑微。
但,那终究不属于自己。
走入地铁,人来人往,仿佛是他的背景;热闹,从来不属于他。
看着手机里的成绩单,张逸再次叹了口气。
平庸的家庭,配上平庸的成绩,就是平庸的自己。
外貌并不出众,一件洗得发白的学校校服,张逸用书包把自己挡着严严实实,生怕他人投来哪怕一丝目光。
他仿佛是这座大城市的寄生虫,父母活在城市底层,起早贪黑去挣点糊口费;自己成绩也比不过那些本地户口的同学,连零花钱都没有。
看着周围人的光鲜亮丽,张逸只能再把脚往回缩一点,悄悄把校服破了的角再往里遮一点。
对面地铁车窗上的反光,他望着卑微的自己,和窗外的璀璨融为一体。
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下了地铁,还有很远的路。不通公交,打车又贵,通常这段路都是张逸一个人独自走回家。
寒风凛冽,张逸不由得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校服。
此时,一辆豪车从他身边缓缓驶过,然后停了下来。
张逸瞥了一眼过去。
透过车内的灯光,张逸看见,里面坐着自己的同学苏慕。
而苏慕也看到了张逸,便连忙开下窗来。
车里温煦的暖流扑向张逸,为他稍稍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猪头!干嘛去?”
猪头是苏慕对张逸起的外号。
她温柔地问着,在这个冰天雪地里,她仿佛那一道光。
张逸卑微地缩到一边,不敢言语。
此刻的他,与面前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女孩,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一道无形的墙。
“我——”
“上车,载你一程。”苏慕努努嘴,示意他上来,“我在这等你半天了。”
张逸看着她,此时的苏慕仿佛不再是现在的苏慕,而是回到了俩人小时候,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该。
现在的她,却显得如此高不可攀。
如今,却被现实无情地隔阂。
张逸也想上去,但还是犹豫了片刻,退回要上前的脚步,摇了摇头。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
苏慕是唐海市本地人,她父亲做生意失败,生活拮据,只能搬到张逸所在的小区,和张逸做了邻居,
俩人便一起长大。
曾经的俩人,是羡煞旁人的一对青梅竹马。
但苏父后来生意场上东山再起,如今的苏慕,家境重回优越。
她如一只凤凰,将要腾飞而起;而自己家,不过是来唐海打工糊口的外地人,如老鼠一般,永远只能活在唐海市阴影之中。
张逸不会忘记,今天下午,班主任老李把自己叫到办公室,说出苏慕要转学的事情。
这消息对他来说宛如晴天霹雳,因为苏慕并未对他提起此事。
“她,没跟我说。”
“这是自然,她父亲只跟我商量了这件事,她也并不知情。”
看着张逸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老李放下手中的烟,苦心劝道:
“张逸,看清你自己的身份,别拖苏慕后腿行吗?你什么家庭,她什么家庭?”
“你不过是个外地人,苏慕是唐海市本地的,你俩之间,怎么有可能?”
“你要知道,山鸡啊,永远配不上凤凰!”
张逸的思绪回到现在,老李的话仿佛再次回响在张逸耳畔。
他不过就是只山鸡,永远配不上唐海市的这只凤凰。
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拔腿就跑。
“张逸,张逸!”身后,苏慕在喊他。
但他再也没有回头。
老李的话语,以及现在苏慕看自己那怜悯般的眼神,都如同一把利剑,将张逸作为穷人那脆弱的自尊,无情戳碎。
坐在前面的苏父,看着张逸的背影,思绪万千。
张逸也相当于被他看着长大的,怎可能没有感情。但,人总要面对现实的,不是么?
后座,苏慕看着张逸消失不见的身影,怅然地升上车窗,沉默不语。
“张逸是个好小伙子,他的选择是对的。”
“可是,爸爸,我和他从小玩到大,他怎么就这么不理我。”苏慕有些委屈。
苏父曾经遭遇到生意场的陷害,不得不搬到一个普通小区。所以女儿从小就和张逸玩在一起。但现在苏父已经翻身,苏家也就重新搬回别墅区。
但女儿坚持和张逸在同一个班就读,让他很是头疼。
他不是看不起张逸,他对张逸这孩子还是比较喜欢的。只是,一个在唐海市摸爬滚打的底层小子,确实没资格攀高层的枝。
现在张逸也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苏父那颗担起的心,也终究放了下来,转过头来,对女儿缓缓说道:
“小慕啊,你明天就不要在那公立学校读了,爸今晚就给你办转学。”
“为什么,爸爸?”
“你也该和底层人划清界限了。”
“我不,爸爸,有钱人为什么不能和底层人和睦相处呢?”
苏父坦然一笑,启动豪车。
“那,不过是童话。”
另一边。
在斑驳的灯光下,张逸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力竭,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他也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没办法,早晚得说出来,毕竟,现实是这般无情。
张逸撑着自己的膝盖,大笑起来。
笑世道不公,笑自己身份卑微,更是笑这唐海市。
诺大一个都市,竟容不下一个蝼蚁。
笑着笑着,张逸哭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无望。即使高考高中,那又如何,进了唐海市的大学就能改变自己吗?不是唐海市人,在唐海市始终只是无垠之萍。
人来人往,没人会注意到此刻,一位少年的信念已然崩塌。
哭到嗓子已然嘶哑,张逸也没有了泪水。
他从小信奉男子汉有泪不轻弹,现在才发现,如果哭一场,确实会使自己好受一点。
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张逸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裤脚的脏泥。
是啊,该面对现实世界。
但模糊的眼眸外,张逸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缓步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停了下来。
他擦干残余的泪痕,看向那个人。
那个人一身破破烂烂道袍,拿着个葫芦,满脸醉醺,左摇右摆,似乎就要站立不起。
他望着张逸,仔细打量。
“奇怪,真奇怪。”
“奇怪什么?”
“你,我看不清。”道袍怪人直起身来,满脸不可思议。
“你只是喝多了酒,醉了而已。”
“我醉,我醉?哈哈哈哈哈——”道袍怪人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一句戏言。
“这位后生,从此界诞生到现在,我可从未醉过!”
接着,他再次举起葫芦,往自己嘴里继续灌着酒。
听着这位醉汉的胡言乱语,张逸起身,想远离这个醉汉。
但道袍怪人擦了擦嘴,说道:“小伙子,想不想知道我这葫芦里装了什么?”
“不好意思,没兴趣。”
张逸撇嘴,看来这醉汉酒劲已然上来,开始借着酒劲发疯。
“来看嘛,就看一眼。”道袍怪人招手。
张逸无奈,要是不依,恐怕这个醉汉真耍起酒疯,自己怕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被迫凑上去,看向道袍怪人手里那个葫芦。
“不就是酒吗?”
“当真?”
张逸仔细一看,里面依旧只有一片漆黑。
他甚至还拿起葫芦晃了晃,只有水在响。
“万分当真。”
道袍怪人疑惑地接过去,然后收了起来,从腰间拿出另一个葫芦。
“不好意思拿错了。”
张逸脸都要气绿了,要不是怕醉汉伤人,自己才不会在这里白受罪。
但这葫芦刚入手,张逸就瞬间愣住。
不对劲!
一股寒意直逼脑门。
天色渐凉,但周遭的寒气只逼入身体;倒是这葫芦的寒气,直直扑向自己的精神,仿佛要抽去自己的魂魄。
自己,这是怎么?
张逸拿着葫芦,好奇地往里面看去。原本黑漆漆的洞口,猛然张开,仿佛一个空间,无限放大,直至把张逸包裹了进去。
天地骤变,日月失辉。
张逸周围,不再是那繁华的唐海市,而是一片黑幕,隔绝了所有的光,一眼望不到尽头。
冷不丁,凭空出现一只巨爪,猛然拍下,张逸躲闪不及,就要命丧当场!
“畜生,你敢!”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然后出手击向那巨掌,巨掌直接消散。
张逸转头望去,看见了那个道袍怪人。
“这——这是哪?”
张逸声音有些颤抖,浑身哆嗦。
“此乃,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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