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
天空雷声阵阵，乌云压境显得天地间十分阴沉。
过道内的病人和医生匆匆来往，好像是又有什么紧急的伤者。
害牧木然的盯着手中一沓薄薄的检查报告，每一页都以不同的方式检查，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答案——晚期胰腺癌。
虽然是低度恶性肿瘤，但是已经太晚了。
最难治愈的癌症之一，可以说得了这病晚期就是已经被被判了死刑，只是说是时间问题。
“为什么呢？”
双手突然发力使劲纂着纸张，随后又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手中的纸也被阴雨天医院过道的强风吹散飞出去。
纸张在空中飞舞，最后打在地面的声音引人侧目。
周围的人见此情景，大多流露出可惜，随后脚不停的继续匆匆忙忙，这个地方有太多无力。
但害牧已经不在乎别人的注视和议论了。
大概三个月之前另一家医院内，医生看着片子阴影干脆地摇头道：“还有七个月左右。”
那时的害牧是不相信的，但是过了三个月足足八家医院的检查也让害牧的心随着身体一样消瘦了下来。
两年前，他唯一的长辈亲人。
那个孤儿寡女的老头死了。
他姓王，害牧一直叫他老王头，自己自偷跑出孤儿院起，就住在了老王头家里。
虽然老王头没有一纸领养害牧，但是跟亲人别无二样，害牧是由其抚养长大。
那年害牧才刚刚19，东拼西凑地凑出了办事的钱。
因此而背的债务今年恰好还清，本以为要翻篇了，要开启新生活的。
“我不想死，有什么办法？没有办法。”害牧倒是没多痛苦，平静的想着这一切，他只是不想死，不想这么普通的死去。
心中不由生出的烦闷压得喘不过气，害牧使劲抓了抓了头发，后脑勺紧紧靠在墙上，看了看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闭眼感受那一丝丝冰凉。
但是那一点细微的震动十分烦人，害牧以为是推动的担架车引起的便没有在意。
他只是想这样享受片刻的宁静。
但总感觉这震动为什么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了？
害牧疑惑地睁开眼睛，起身来到窗边眺望。
随后瞪大了双眼，直接趴在窗户边上伸头看去。
那是什么？一艘古船？在土地上行驶？
害牧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不是癌症晚期眼花了。
“轰隆……”
那座高两百米的地表雕像，轰然倒塌，但船还在继续行驶，要知道这可是市内。
害牧知道被那船碾碎的地标建筑到这里的直线距离，伸出大拇指估测高度，船坐落在大地上，一部分则在土地里。
而地面到船的夹板足足有五百多米高左右，船宽大概在两百米，桅杆高度大概在六百米，和船身高度大概相仿。
轰隆隆的阴雨连绵不绝，巨大的雷声在乌云中闪烁，一时间大雨倾盆。
视线的极限，地平线的地方，大大小小的高楼大厦和地标建筑都如同积木一样，已经被撞成了碎石。
如短线般的雨水滴落在害牧脸上，冰凉的沁人，就像是在酷暑天突然的大雨一样。
看着这大到可以被称得上是神迹的船，害牧莫名的兴奋起来。
这种超凡的力量和现象或许能治疗自己的病症吗？
随后是不可思议，那是什么鬼东西，这是梦吗？我就说最近怎么感觉生活魔幻了起来。
究竟什么样的材料才能承受这样的高度和重量，这些疑问没人回应害牧。
那高过乌云的诡杆，如同切蛋糕一样在厚厚地乌云里带出一道，以诡杆为顶点的三角空白。
船行驶过的地方，天上的乌云被分成了两半，船开过去破开的云后，是一束束金黄地光打在了行驶过的巨大沟壑上。
而在船前面，土地如同海水一样被推起波浪，仿佛根本不是在陆地，是在深海一般。
船通体呈现破旧不堪的颜色，如同在海底腐蚀了无数岁月一样。
船后的光把夹板边上生物的影子映的清楚，害牧眯了眯眼，看到船边上各种各样的生物，长着毛绒的巨熊，瞎了两只眼睛的巨型老鼠，有棱有角的透明矿石等等。
“嘭嘭……”
就在这时，更巨大的震动传来，是什么东西炸了？
过道也挤满了很多人瞩目，好奇沉默惊恐的都有，同时是周围很多带有屏幕的都发布了地震预警。
“在……附近发生了巨大的地震，请就近向南防空避难，遇到重大异相不要慌张，请有序撤离狭窄地区避免踩踏事件……”
防空警告也在刺耳地响着。
各种爆炸声蜂拥而至，炸向古船，却只是在古船周围炸出一片片火光。
以大船帆为顶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圆的防护能量罩。
完全笼罩了船体，爆炸的能量还没有完全开始绽放就被吸收了。
这时突然有声音在天地间传播。
“次元中控，你们就省省吧，就进特级监狱看看，不至于啊。”是从船上传来声音，嗓子沙哑如同破铜一般。
这时害牧看到船后面的追兵，也是那轰炸声的来源，高科技飞船？在船后破云撒下的阳光里。
多如牛毛的“渺小”高科技飞船，与上世纪风格恐怖体量的古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停的射出光锥，又在古船的能量罩上炸开。
高科技飞船见不起作用，全部飞到了天上。
彼此侧面伸出奇怪的装置，发射出一道能量光柱，彼此之间组成了一个覆盖天空的环状机器。
组成的环状器械，笼罩了整个天空，那环内逐渐旋转，风起闪电炸裂，整个天上的乌云和风开始被带着旋转。
旋转越来越快，声音愈来愈大，突然砰的一声。
而在其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虫洞，冷冽的杀气向外界传递，第一感觉就是纯粹为了毁灭某种东西而创造的杀器。
笼罩了整个天空，周围都黑了下来，看不见了太阳，古船自然也在其覆盖之中。
“啧，还是老样子跟哑巴一样，兄弟们这次有点硬啊，已经扫描完成了，启航跑路了。”那沙哑的声音道。
“为了这次行动，更快的扫描，我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不过这份扫描结果更值钱，有人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不过现在要赶紧走了，这东西都拿出来是真想把咱留在这啊。”
“好的，船长。”
“........”
听他们讲话很奇妙明明很远，但如同就在身边一样，而且明明是一种不明白的语言，却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害牧周围望了望，周围还是有很多人，这是医院很多病人无法快速转移，还有很多病人的亲属。
并且还有一些举着手机直播的。
“老铁们看看这是什么？这可不是特效这是实时直播……”
…………
“远行者你们已经触犯次元安全保护法第三百二十一条、第...共计六条，现予以毁灭。”
“屡次触犯，特级悬赏增加，惩罚力度触发灭世武器。”分不清男女的机械音传出。
天空中所有的机器好似同一时间发声，重叠的机械音，在阴沉的天地间显得十分威严。
“远行号赶紧过载。”那破锣的声音听闻后，速度说道。
话音刚落，随着船上某个生物的动作。
那船通体骤然发出如梦幻般的蓝绿色，随后这大船如同翻新了一般变得崭新，速度也陡然提升。
害牧还在发呆，看着那船猛然一惊，因为他发现那船好像是笔直地向着这里冲了过来。
在大脑一片空白，在本能的驱使下。
害牧下意识得就往楼梯口跑去，终于有眼尖的人，发现了远处的巨大古船向这边驶来，人群开始骚动。
在观望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那船好像……好像往这边来了！”
“让开啊！让我先走……”
“孩啊，你走吧，我走不掉了……”
“都让开我是……”
……
紧接着就开始楼梯人挤人，刚刚还在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也有拼了命的挤，过道内乌泱泱的一堆人。
只见那老头老婆一个个腿不疼了腰不酸了，一个个速度飞快，看起来人类真是潜力无限啊。
被老头老太太挤成肉饼的害牧内心感叹。
害牧跟随人群挤楼梯，但还没下两层楼就退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
从楼梯退了出来后，来到原本观测点的下两楼。
回过神摆脱了恐惧本能，害牧在窗边，目测估算了一下，这个距离，和那古船的宽度。
摇了摇头。
到这个时候了，就算在楼下有车，也跑不掉了，但是这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也在告诉别人根本开不动。
“这下跑不掉了，别人都是被货车撞转生异世界，我这被船撞死不会转生成咸鱼吧。”
害牧不在撑着胳膊，累的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自嘲道。
这个楼层人很少，人早就全跑了，只剩下一些无法移动的患者在呻吟。
“我是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跑不掉了，与其让我这身体人挤人的被踩死，被撞死也还不错，至少这个船真的大到超乎想象。”
“真是魔幻啊。”听着愈来的轰隆声，伴随着周围人的尖叫和医院的晃动。
害牧回复了一点体力，勉强支撑在窗边，看着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古船飞速行驶着，伴随着音爆船表面的景象都被空间扭曲。
其次最显眼的就是那个覆盖天空的虫洞，终于有了动静，那黝黑的空间内伸出了，一个遮天的机械龙头！
随后是身体，而后向古船这里冲过来，龙头张开了大嘴，不断折叠变化的机械炮管占据了整个龙头。
躁动的白色粒子在精密的炮口阵法处跳动，做着不规则的环绕，狂暴的能量好像随时会倾泻而出。
害牧感觉这能遮住天空的体型，喷出的能量可以把这一片土地上的生命都犁一遍。
“是次元龙，远行号初始速度够了没？”
“还差一点...够了，够了！”那毛绒巨熊掐着一根相对于它身材来说跟牙签一样大小的魔法杖，挥动着。
不同的能量在动荡，好似惹恼了天地一样，彪风加骤雨再配着铺满大地的废墟，这幅景象令人唏嘘。
窗户前，狂风灌了进来，吹得害牧双耳发出鸣响。
费力睁开眼，古船离得更近了。
害牧终于看清了，说话如同破锣的东西是那一坨透明的矿石，他没有脸，终于能明显感觉到，那破锣声音中掺杂着一丝急迫。
“那龙型的武器很强吗？我第一次见到老大的情绪波动唉。”船上某个生物。
“废话，那可是能毁灭小次元的武器，能量给够，能把这个小次元喷的连灰都不剩。”
“真的？”
“这玩意是有空间折叠的，可以很大，这次的这个其实不算大，我跟你说我之前……”瞎子鼠人的声音十分尖锐。
“这么厉害，那咱能跑掉吗？”干脆的打断了瞎子鼠人的话。
“当然能跑，不然咱们远行号是怎么度过这几个纪元的，说来也奇怪，次元中控这次发什么疯。”
“这个次元唯以有生命的地方，什么好东西都没有，除了这点纯科技的本人类，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要我说这种地方都放进特级监狱，还启动次元龙，真是大材小用，毕竟这两个东西都可烧钱了。”
“看来那个传说是谣言喽。”
“也不一定，看次元中控的反应，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
“快要折跃了，收紧你的意识，时间会把你的意识扭曲成麻花的，如果你不想意识变成一团浆糊的话。”
那老鼠人说着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盘腿打坐了起来，不再言语。
当然这段对话外界也并不知道。
古船已经临近医院了，害牧闭着眼靠在过道听天由命。
“嗖一”
古船最终将医院一半给撞碎，并停在了刚刚撞碎的医院后。
古船身影逐渐闪烁，船体的能量罩也化作实质，并逐渐扩大，将古船整个笼罩，看不见了船的情况。
撞碎的半个医院，断面就在害牧右手边差一点点，害牧背靠在过道墙边。
如同热刀切黄油，把半个医院连同过道横着整齐的切开了。
当时害牧听着右边嗖嗖的声音，船体极快的在旁边划过，就像是地铁一样。
害牧忍受着暂时性的耳聋，向着过道断面挪去，伸出头看着停在医院之后的古船。
那艘古船就像直勾勾的定在哪里。
突然，在害牧视角里，船的速度好像越来越慢。
由于被实质性的能量罩包裹，已经看不清内部的情况了。
庞大物体急速驶过时一切正常，只是两秒后强烈飙风来袭。
在这之前害牧看来一眼古船周围破损的空间。
就在这时，害牧突然感觉时间好似停止了一般，他能清楚地看着，船的能量罩逐渐变长变扁这一空间过程。
并且无数无法理解的知识和信息，无法被识别，以及一些人类器官无法解析的能量冲击害牧的大脑。
剧烈的的疼痛猛地出现在害牧的脑海里，等害牧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再回过神来时。
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包括害牧的身体，他只剩意识能正常思考。
害牧感受到自己多了什么东西，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光团，还没来得及查看。
他意识恢复正常时，已经身在空中了。
抬头看到了，天穹之上，那次元龙喷出恐怖的能量柱从头顶穿过，遮天蔽日的毁灭性能量，仿佛要摧毁一切阻挡它的活物。
可惜没有正中古船，而是能量边上的一部分，打在了船的能量罩上。
那能量柱，不，应该叫能量饼，倾斜拍在大地上，一瞬间土地就被开了一个大洞，并且还在继续向下消融蒸发殆尽。
巨大的能量生成的狂风把害牧抛在空中，但这一切在害牧视角里，都是慢动作。
他甚至有时间，查看脑海中出现的那奇怪分光团是什么东西。
在外界的速度这一切堪堪几秒，但是在害牧眼里这段时间被拉长了十几分钟。
“物理辐射，身体变异，超凡辐射精神变异是吧。”害牧还有时间自嘲。
但是他自己并没有什么性格大变之类的，也看不出来那脑海中的光团到底是有什么名堂。
没过一会……
害牧发现时间好像在逐渐回复正常流速。
古船停在原地闪烁频率逐渐到达极限。
在害牧眼里，自己以抛物线，落在实质性的能量罩上，顺利穿了过没有任何阻碍。
并不偏不倚缓慢地摔在了船尾，趴在连接前方的侧道上。
摔落的疼痛开始缓慢在身体缓慢释放，感受到痛苦时，害牧的时间观也终于回复了正常。
自看到古船开始迁跃闪烁时，害牧感知的时间就变慢了，这只是害牧看到的。
在外界看来，就是船侧面蹭了一下医院后就瞬间消失了，并且外人是看不出古船的闪烁，那时间太短了。
那道由巨龙喷射的攻击也是，也如同一道光一样，亮了一下就没了。
整个过程虽然堪称神速。
“不会把我也带上了吧。”害牧心中有种明悟，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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