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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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妈的，死疯子!”一名中年样貌的男子厌恶的说道

　　“发疯发到老子家门口了，真他妈晦气”中年男子摔门而去

　　门外的少年，浑身血迹淤青遍布全身

　　嘴里嘟囔着:“你他妈全家都是疯子”

　　说完这句话后“陈疯”放声大笑，近乎癫狂。

　　门内的男子听到吵闹声后出来，看见在发疯的他，满脸怒容

　　见他双手拿起木棍，用力挥舞在少年的身体。

　　“陈疯”吃痛的说不出来话，只能惨叫不止

　　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竟是木棍挥断了，他气喘吁吁的歇了会儿，朝少年吐了口痰，走回了家里。

　　远看“陈疯”有泪落下，近看竟带着癫狂的笑容，他颤颤悠悠的走在街道上，浑身的血迹和淤青，惊的大人们都将孩子的视线挪开

　　突然少年吃痛的倒下，周围无一人来帮

　　他们似乎都习以为常

　　“要不要去帮下忙，他伤的好重啊”一名外地来旅游的女子对向导说

　　“用不着，他呀新伤每天都有，晕倒了还不是自己爬起来了?”

　　“哈哈，他或许只是睡着了吧”向导毫不在意地说

　　画面一转“陈疯”回忆他的一生

　　少年时的美好记忆，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青年时他已是大学毕业，在外奋斗了三年，月入过万有分红有奖金，算是同一辈人混得不错的

　　一次出差工作时，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母亲病危，275万手术费”

　　在他所拼搏的大城市，这笔钱说多不多，也就一套房子的钱，但对于家里父母微薄的工资和刚工作三年的自己，却是个天文数字

　　他立马和领导请假，请求回家看望母亲

　　他走到家门口时，手上的包鼓鼓的

　　他在家门口站了许久，低着头，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最后他决定打开家门

　　哭闹声传来，他沉默不语，只把手上的包提到桌子上，拉开拉链，整整45万现金摆在桌面上

　　他忍着强烈的哭意，压低声音说

　　“这是我三年的一切”

　　他这三年，省吃俭用，住房挑最便宜的，甚至不愿做地铁，自己买了一辆小电驴上下班，因为电可以蹭公司的，除了买车的钱，几乎不用花多余的，他拼命努力赚钱，都是为了在4s店靠窗最便宜的一辆小车，他原本出差回来就会获得领导的奖金，凑够他买车的首付，45万

　　可在母亲的生命面前任何事都不值一提，在别人这45万是一辆车，在我这45万它是一条命.....

　　他看着母亲沧桑的脸，脑海里回想起一幕幕温馨的画面，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

　　突然母亲抽搐，爸爸拨打了120送到了医院

　　陈财，蹲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泣，见医生出来，突然他像狗一样，猛地向医生靠近

　　“医生医生，我求求你，救救她吧”

　　“我求求你啊——”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跪倒在医生的脚下

　　一米八的个子，现在却向别人的宠物一样，匍匐在脚下，想想还真可笑呢

　　“你母亲得的是消化系统疾病，必须切除2/3的胃，其次这个手术风险很大”医生用着她专业的话语安抚着他

　　“没事没事，只要有希望就好”

　　陈财，抹掉鼻涕和眼泪说道

　　“另外，准备好245万手术费，你的家人应该跟你说过了吧”

　　此时陈财大脑一片空白，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凑不出这一笔天价手术费

　　两个月后，陈财来探望母亲，陈财进门就跪倒在母亲面前

　　他沉默不语，最后说了一句

　　“妈...”

　　床上了的她似乎明白了一切朝，他点点头

　　他的声音颤抖，眼泪无声无息的流过自己脸颊，他自己似乎也没发现

　　他母亲却面带笑容地对陈财说:“小财呀，干嘛那么伤心，妈要去极乐天了，不用愧疚，生死自有天定”

　　下面陈财已经是哭的稀里哗啦，因为他母亲的病房不是单人病房，难免会出来，其他家属的交谈声

　　陈财很少在外人面前这么失态过，也许他根本没机会，从小来说朋友的关心对他是一种奢望，从小到大他坚信最好的知己只有自己，理念相同、信仰相同、方向相同、理解相同

　　它不是一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别人对他好，而他却没有给予那个人相对应的利益，那么他就是陈财的朋友，当然朋友给予他的利益，他会加倍奉还，因为朋友不多，但都知心兄弟，所以这日子还凑合

　　也许是他的思想和理念或者他的客观理解太过于极端，似乎他从小就一个人

　　母亲突然病发，他连忙将母亲的病号床推到手术室门口，门口的医生已经做好了，准备手术的准备，但

　　“你好，凌女士的家属是吗？240万手术费去前台交一下”

　　如果这句话是一道闪电，那么陈财，已经被劈的稀碎了

　　“你们先去做手术，手术费...我想办法”

　　陈财尴尬的说道

　　“不好意思，医院的手术费没交，我们是不能做手术的”

　　他们当然不想做手术，眼前这群年轻的医生不可能只为了一个病人而放弃自己的医生生涯

　　陈财低着头，攥紧拳头咬着牙，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大闹一场。

　　“为什么?你们医生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吗？你们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陈财咆哮的说

　　“抱歉”

　　主治医生为难地说

　　“抱歉，顶他妈个屁用，我妈要死了！”

　　陈财无论是道德绑架也好，迎面而来的只有一声道歉的话语

　　“为什么啊——”陈财崩溃的大喊

　　“真的没用了”他低着头缓缓地说

　　陈财来到母亲的床位面前，看着抽搐的母亲

　　“妈....儿子送你..去极乐天”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他拿起空床位的枕头，蒙盖在了母亲的脸上，发力，他的手颤抖

　　母亲忽然停了下来，他明白了

　　他松开了手

　　画面一转，已是在葬礼上

　　陈财，跪在母亲的石碑前，他还是忍住了哭意，母亲临死前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温柔的说:“小财呀，三年没见了，没想到一见面妈妈却是这个模样，我的时间或许没多少了，妈妈，只希望你以后做个男子汉，别老是像小时候一样，是个哭包”

　　葬礼结束后，陈财走在回家的路上，好像想到什么事，突然笑了起来，刚开始是轻笑，大笑，最后狂笑不止

　　 200万竟然能买人的命啊?——多么可笑而又可悲的事情，他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他觉得，一秒钟如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样

　　身边的人都走光了，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孤独，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也许是习惯了，他扭头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正巧碰见幼儿园放学，一个个幼儿们拥抱在母亲的怀里。

　　他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见没人敢阻拦自己，他笑得停不下来，脸上的皱纹宛如一朵盛开的金菊，嘴巴咧得大大的。

　　人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子，人群中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游荡，他突然听到一句“疯子”

　　再一次醒来，他依然平静躺在医院的床上，床头柜上有一个果篮不知是谁送来的。

　　他看向四周无人，便换下自己的病号服，顺手拿了个苹果就走出了医院，他甚至没有做出院手续。

　　可能在他认为出院手续对他这种人已经不大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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